012妻子的喜好 (第1/1頁)
裂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安室出門上工的時候,江羚還未醒,他不由想昨晚酒裡安眠藥物的劑量是否重了點。
只是還不想在逾矩的時候讓她醒過來,為了確保藥效沒什麼副作用,他早就親身試過一回。
到了工作場地,他照舊換上昨天那套咖色工裝,說咖色也許不夠恰當,已被顏料染了個五色斑斕。
工友們在敲敲打打進行底部的裝潢,他三兩下蹬上梯子,繼續塗抹那沉鬱的藍。
下邊的人偶爾抬頭望一眼,對同伴道:“你瞧瞧這海子呀畫得是真漂亮,你說人家那手刷刷兩下,塗出來的東西跟咱們刮膩子的就是不一樣。”
“可不,這就叫藝術!平時刮大白要的是咱手藝嫻熟才能平整勻淨,搞這玩意兒還得要天分吶。要不我家那個把畫畫也學過一陣子,天天瞎塗最後也沒折騰出個啥名堂來。這小年輕,我看就是老天賞了要吃這碗飯的。”
“誒,不過上回那助理路過跟他聊了幾句,我聽著大老闆有意要給他辦個勞什子畫展?讓他一口回絕了。人助理還想勸他,結果送上門的好意都不領情啊。”
“嗬,小夥子脾性倒清高嘞。”
工人們的聲音漸漸又低下去。
口袋裡嘀嘟一聲,安室將畫刷擱進桶,摸出手機來看。
姐姐:真是好抱歉!不小心就醉酒了,還碰上生理期弄髒床單,我洗好了晾在陽臺上,回來還要麻煩你收一下。姐姐先走了喔,謝謝款待!
生理期弄髒的床單麼,少年看著手機螢幕,嘴角彎得幾不可察。
江羚收到安室的回覆:
別在意。
才出樓就叫一陣涼風灌進了喉肚,氣溫眼見的是又降了,江羚縮著脖頸急急鑽入一輛計程車。
她翻出陸放之的聊天框,瞅見最末兩行,琢磨半晌只覺得沒印象,正要再發條訊息,剛敲幾個字又刪了,乾脆撥通語音:“你在家嗎?”
“在外面買點東西,馬上回去。”
陸放之的聲音經一層電流洗禮,仍紮實與厚重地遞進她耳朵。
江羚猛然又憶起那個荒唐不經的夢,便覺得男人吐出的每個字都成了片片蛇鱗,磨得她小腹熱而癢。
“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嗓子怎麼這樣乾澀?
“好。”
男人應得簡潔,也沒接著說點什麼,可聽得出醇柔。
“那……掛了?”
“嗯。”
於是就結束通話了。
有點生疏的夫妻,有點禮貌的調情。
可江羚太喜歡陸放之這點,和他戀愛總有種盡在不言中的氛圍,話密的人有傷美感,話少的往往又易生隔膜,陸放之卻能讓靜默的空氣也熨帖,因他多是一副瞭然的包容之姿。
她那完美的丈夫此刻正在花店裡聽人家向他介紹鮮花的種類和寓意呢。
時下培植花卉的技術日新月異,即便寒冬也不乏足夠靚麗的朵蕊,一蓬一蓬的夢幻著開綻,陸放之就這麼巡睃過去,嵌在深眶裡那兩隻眼仁都架不住讓花叢湮沒了。
他踱至店內一角,忽然俯身拾起牆根處一支幹花,那是朵枯死已久的洋桔梗。
枝葉因風乾而萎成了易脆的質地,泛青的白瓣也褪得黯黃,新鮮的同胞盡力賣弄風豔,它只好奄奄臥地,不知被光陰和塵灰碾過多久——這副模樣比嬌嫩維持得更久。
“這樣的乾花,還有麼?”
店長不解:“先生?”
陸放之端詳著手中枯蕊,笑道:“我妻子的喜好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
分明是白晝,家中卻一片漆黑,像是被天狗單單吞去了此間的日光。
他們所住是獨棟別墅,有兩面都是高高的玻璃幕牆,牆外一座毓秀的小園林,縱不出門也可將春花秋月囊入眼底。
而現下這光景,顯然是有人刻意將深色的電動簾全都遮閉了。
江羚立在玄關處,還沒能從昏暗中辨清廳內陳設的輪廓,就先聽到自沙發那邊漾來一句:
“我等你呢。”
許是視線受阻,這音色入耳也比往常幽深。
不及她開口,陸放之又道:“先別動。”
於是江羚果真不動,也不說話,只等男人繼續。
“別開燈,別出聲。脫掉風衣,鞋子,還有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