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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腹的東西,有時候還會和狗搶剩飯剩菜。” 來到柏林後,艾樂客儘量不去回憶這段讓他無比痛苦的過往,時間一長,確實如他所願,那些用血淚澆築而成的畫面變得越來越模糊,但還是有一部分早已烙印進脊骨,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脫口轉述而出。 “我的母親得病後,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家裡窮,她放棄了一切能夠延續生命的治療方法,就那樣躺在床上等死,一面又在擔憂我的未來,她篤定沒有生計來源的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和她一樣飽受折磨地死去。” “那天晚上,她準備好了兩瓶老鼠藥,抱住我說:媽媽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一起去死吧,死了就沒有打罵,沒有飢餓,沒有一切痛苦了。” “她的語氣太堅定,我相信了,可就在那個時候,我看見了對面牆上的爬山虎,綠油油的一片,在風裡搖擺,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我真的死了,是不是就看不見這種景象了。” 在唐人街生活的那段時間,他看到最多的是豔俗諂媚的紅色,像熟透了的荔枝殼,那些赤|身|裸|體的人們,就像被剝好的荔枝肉,透明,卻沒那麼純淨。 在那裡,綠色才是最難得的顏色。 “我摔掉了瓶子,但是那會我的母親已經吞下了全部老鼠藥。” “我知道吃毒藥會穿腸爛肚,過程極其痛苦,但她卻對著我笑了,笑得很漂亮,很溫柔,然後她用僅存的力氣對我說:那就這樣不遺餘力地活下去吧,媽媽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這是艾樂客第一次對別人提及這段隱秘的過往,說完後非但沒有一星半點的輕鬆,反而變得更加沉重,像有一塊大石頭堵在胸口,他快要喘不上氣來。 在虞笙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他慢慢垂下了眼皮,他的腳上踩著一雙奧里昂專門為他訂做的真皮皮鞋,是深棕色的,被擦得很乾淨,在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倒映出他虛假的輪廓。 “因為她這句話,我每天都在很努力地生活,但最近我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是不是沒有我,她就不用這麼拼命地接客,這麼年輕就掏空了自己的身體,就像現在,沒有我,艾米莉亞她們是不是也會更開心。我不想自己再成為累贅,所以等到父親的新劇本完成,我會表演完最後一個節目,然後離開。” 虞笙有理由相信他說的離開,是終結自己的生命。 你不需要承擔繼承劇院的重擔、艾米莉亞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奧里昂已經知道了你的事、他的新劇本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虞笙想這麼說,但她的立場不允許她透露出來。 沉默過後,她問:“你想怎麼離開?你會選擇溺死嗎?” “為什麼?” “什麼?” 艾樂客張開乾澀的唇,將話補全:“為什麼你覺得我會選擇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