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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又是怎麼回事?” “抱歉,那天在漢堡我聽到你和你同事打電話聊起新工作室的地址,我記下了。” 虞笙已經懶得問“那天是哪天了”,這一點都不重要。 “所以你這一趟,百分之百是來找我的?” “是。”他回答得依舊堅定。 虞笙感覺自己又拐進了死衚衕,低低地吐出一聲“為什麼呢?” 菲恩沒聽見,她也沒重複,抬頭看著他說:“菲恩,不該是這樣的。” 在她一開始編制的故事裡,她從來不屬於他,他也是,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只是迷情和熱情將他們暫時綁在了一起。 暫時就意味著他們註定會分離,窮追不舍的意義究竟在哪呢?她對他也不該殘留著喜歡。 不該是哪樣? 菲恩沒聽明白。 虞笙嘆了聲氣,“菲恩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一個人,你就是一個我解不開的謎。” “虞笙,你也是'i'。” “嗯?” 他眉眼溫柔,“你是一隻迷路蝴蝶。” 天氣很冷,不時有冷風吹來,這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但也多虧了這樣的風,虞笙不至於理智全無,她決定把話挑明白,“菲恩,你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更沒必要為我停留在這,你回德國吧。” 她承認孟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她沒法徹底聽進去,畢竟在她的認知裡,還沒學會怎麼愛的人,不該先放手去愛一回。 至於喜歡,還是現在就斬斷吧,斬得一乾二淨。 菲恩遲疑了會,問道:“你不喜歡我嗎?” 虞笙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喜歡,另外,以前我對你的喜歡也都是演出來的,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一段綿長穩定的感情,而是一段快餐式的戀愛。” 然而她的說辭跟她現在慌張的心跳聲一樣,漏洞百出。 為了不輕易被他看穿,她聰明地給自己的目光找到另一個焦點——距離他後背不遠處的電線杆柱,上面貼著各色各樣的小廣告,邊邊角角被潮溼的水汽糊成一團紙漿,看著粘稠噁心。 以為會等來菲恩失望、惱怒的表情,或者該說他應該出現這樣的表現,但他沒有,要怎麼形容這一刻的他呢?像深山雪後沉寂的夜,蒼茫茫的一片。 虞笙在沉默裡多看了他兩眼,忽然反應過來他不是沒有表情,只是那層皮囊被厚重的冰雪覆蓋,看不出原有樣貌,就在這時,他唇角的冰融化,露出分明上揚的弧度。 這是被氣傻,反倒笑起來了? 事實上菲恩此刻的心情是真的愉悅,連反問的語調都帶著顯而易見的輕快,“只要你想,你還是可以從我身上得到短暫的歡愉,可你為什麼不繼續演下去了?” 這個問題不算難倒了虞笙,只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整理措辭,就飛快跳轉到下一個問題。 “是不是因為演不下去了?” 他的氣場瞬間又變了,柔和溫煦的目光都像沾染上了不容置喙般的攻擊性,逼得人節節敗退,虞笙滿嘴的謊言就這樣不攻而破。 沉默的時間也因此被拉得格外漫長,足夠放一段高潮迭起的黑白默片。 菲恩不著急聽到她的回答,抬起手,隔著一小段距離覆蓋上她的心臟,“虞笙,你已經喜歡上了我。或許在回國前就喜歡上了,另外,我覺得這件事,你是知道的。而且我相信,回國後的你更加喜歡我了,不然那天晚上就不會在我袒露自己傷口時,也脫下衣服給我看你的傷疤。” 聽別人說,和自己主動承認是兩回事。 在他不疾不徐的話腔裡,虞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挫敗和羞愧,如果他沒有加上後半句話,她想她現在的心情是會好點的。 偏偏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被無情戳破。 自她成年後,她永遠都是被人哄著的那一方,以至於脾氣被養得格外刁鑽,一旦察覺到無地自容的危機感,惱羞成怒和口不擇言是必然結果。 “周祈安,你是不是有病?” 她故意把話往重了說,生怕氛圍沉重不起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在這時叫他菲恩。 這話說完沒多久,在對愛的渴望和恐懼裡,無法抑制地笑出聲的人還是她。 只是這笑容裡還帶著幾分自嘲意味。 菲恩突然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頰,他的手比她的臉都要暖。 虞笙一頓,遲緩地眨了下眼,倏然甩出一個扭頭不對馬尾的問題,“我是不是個愛逃避的人?” 問完這句,虞笙感覺自己腳底有些飄忽,沒有實感。 菲恩點了下頭。 虞笙愣了愣,他當真一點虛情假意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