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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再變旗令,長風騎虎翼變鳳尾,上千人湧上,將衛昭圍住。衛昭似是瘋了一般,欲衝破長風騎的圍擁,直至劍下傷了數名長風騎將士,他才稍稍清醒。寧劍瑜持槍趕到,大喝一聲,衛昭面無表情,騰身躍到寧劍瑜身後。兩人一騎,迴轉帥旗下。
裴琰眉頭微皺,看著衛昭,衛昭目光冰冷中尚餘幾絲腥紅,也不說話,躍下駿馬,滿身血跡,拂袖而去。
雙方拼殺無果,各自鳴金收兵,“回雁關”前,徒留遍地屍首,滿眼血跡。
裴琰等人迴轉中軍大帳,見崔亮面如土色,裴琰忙替他運氣療傷,又給他服下宮中的“九元丹”,崔亮才稍有血色。
裴琰正待說話,躺於帳內一角的江慈輕哼了一聲,裴琰與崔亮同時站起,崔亮急走到榻前,喚道:“小慈!”
江慈睜開雙眼,半晌方憶起先前之事,看著崔亮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開心地笑了笑。
崔亮眼眶有些溼潤,也只是望著她微笑,說不出話來。
江慈坐起,裴琰上前將她扶住,聲音也有些柔和:“起來做什麼?躺著吧。”
江慈目光在帳內掃了一圈,不見那個身影,面上閃過失望之色。崔亮看得清楚,道:“你本有寒氣在身,未曾康復,現在骨頭又傷了,我得給你換過一套蟒針進行治療,到我帳中去吧。”
裴琰忙道:“就在這裡施針好了。”
崔亮看了看旁邊的寧劍瑜、田策等人,微笑道:“相爺,你們在這中軍大帳商議軍機要事,我又怎能靜心替小慈施針。”轉向江慈道:“能不能走動?”
江慈一面下榻,一面笑道:“只是手傷,當然能走。”
已近傍晚,陽光仍有些火辣辣的,衛昭負手而行,慢悠悠走向營帳。將到帳前,崔亮在十餘名長風衛的護擁下,自東首而來,在他面前站定。
崔亮望著衛昭,微笑道:“崔亮斗膽,以後戰場之上,還請大人聽令行事。”
衛昭靜默須臾,道:“是我一時魯莽,子明莫怪。”
“多謝大人。”崔亮一笑:“大人今日違反軍令,本應以軍規處置,但大人是監軍,代表天子尊嚴,刑責可免,卻需受小小懲罰。”
衛昭盯著崔亮看了片刻,淡淡道:“子明請說。”
崔亮神色淡靜,道:“我要去大帳與相爺商議軍情,卻忘了帶畫好的車圖,崔亮斗膽,請大人去我帳中取來,送來大帳,大人若不送來,我和相爺便會一直在大帳等著。”
衛昭也是心竅剔透之人,嘴角輕勾:“子明這個懲罰倒是新鮮,衛昭甘願受罰。”
二人相視一笑,互相微微欠身,擦肩而過。
江慈得崔亮囑咐,在他帳中安坐運氣,右臂卻仍是疼痛難當。她聽了崔亮所言今日戰場之事,滿心記掛著那人,剛站起要出帳門,微風拂動,一人從外進來,將她抱回席上躺下。
此時天色漸黑,帳內有些昏暗,江慈仍可看見衛昭身上白袍血跡斑斑,她眼圈一紅,卻也說不出什麼,只是下意識攥緊了他的手。
衛昭探了探她的內息,放下心來,卻也心頭微酸,良久方是一句:“你膽子倒是不小。”
“三爺今日才知我膽大?”江慈嗔道,淚水卻溢了出來。
衛昭伸手,替她拭去淚水,炎熱夏季,他的手猶如寒冰,江慈更是難受,祈求地望著他:“三爺,咱們回去吧。”
“咱們?回去?”
“是。”江慈凝望著他:“我想跟三爺回、回家。”
衛昭茫然,家在何方?回家的路又在哪裡?江慈再攥緊些,衛昭卻輕輕搖頭:“我的仇人在這裡。”
江慈黯然望著衛昭,卻也不再勸,過得一陣,微微一笑,輕聲道:“那好,三爺在哪裡,我便在哪裡罷了。”
衛昭慢慢反握住她的左手,凝視著她,低聲道:“以後,別叫我三爺,叫我無瑕。”
江慈望向他的雙眸,含著淚微笑,柔聲喚道:“無瑕。”
衛昭百感交集,片刻後方低沉地應了聲,江慈偏頭一笑,淚水仍是落了下來。
這一日,二人同在生死關口走了一遭,又都同時為對方懸了一整日的心,此時相見,反覺並無太多話說,只是靜靜地坐著,互相握著對方的手,便覺心靜心安。
他冰涼的手,在她的小手心裡,慢慢變得溫熱。
江慈低咳了兩聲,衛昭摸了摸她的額頭,眉頭蹙起:“有些發燒。”
“不礙事,崔大哥說會有兩天低燒,熬過這兩天就沒事了。”她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