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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屍身,右手揪上裴琰胸前,忍住右腿劇痛,閃身掠過鎮波橋。
宇文景倫見長風騎井然有序撤過鎮波橋,知他們一旦與田策殘部會合,力守河西渠,己方再想長驅南下,便有些困難。他極不甘心,面色陰沉,將手一揮,左右兩軍便攻了上去。
寧劍瑜身上白袍早被鮮血染紅,他將陳安一推:“我斷後,你快走!”
陳安還待再說,寧劍瑜“唰唰”數槍,陳安被迫後退,再見他面上嚴峻神色,只得帶著數營將士撤過鎮波橋。
寧劍瑜率後營三千名將士,守於鎮波橋頭,他橫槍勒馬,傲視逼將上來的桓軍,一聲暴喝:“寧劍瑜在此,不要命的,就上來送死吧!”
他這聲暴喝,如晴天驚雷一般,震得桓軍心膽俱裂,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殺機四伏的戰場,也於這一刻有些凝固。
桓軍箭矢已於先前射殺安澄等人時用盡,宇文景倫見寧劍瑜豪氣勃發,英姿凜凜,灼得他雙目生痛,不禁心中惱怒,抽出箭壺中最後數根長箭,吐氣拉弓,白翎破風,連珠般射向寧劍瑜。
寧劍瑜朗聲長笑,手中銀槍團團而舞,箭尖擊上銀槍,火花四濺,卻又一一跌於一旁。
宇文景倫瞅準寧劍瑜槍勢,終瞠目吐氣,射出最後三箭。
寧劍瑜將第一箭撥落,第二箭已至胸前,他急速後仰,閃目間見第三劍射向自己左肋,急中生智,左手將白袍急卷,束成長棍,將最後一箭擊落於地。
河西渠兩岸,鎮波橋前,長風騎齊聲歡呼,桓軍士氣不禁一挫。
滕瑞迅速在心中權衡,趨近宇文景倫身邊:“王爺,看樣子,今天沒辦法將他們盡殲。咱們的將士,也都乏了,苦攻下去,死傷太重。河西府還得回兵去鎮著。”
宇文景倫壓下心中不甘,怒哼一聲,滕瑞打出旗令,桓軍後軍與右軍迅速北撤向河西府,其餘三軍則依然列於河西渠北。
寧劍瑜大笑道:“宇文小子,咱們改日再戰!”率著後營三千餘人緩緩退過鎮波橋。
炎炎夏日,雨勢一停,便是麗陽當空。
寧劍瑜退過鎮波橋,向崔亮大聲道:“子明,你幫我看著!”急奔向帥旗所在。
帥旗下,衛昭手中運力,猛然撕開裴琰的甲冑。裴琰左肩血流如注,他卻渾然不覺,只是面無表情,坐落於地,緊緊抱著安澄的屍身。
江慈見崔亮不在近前,凌軍醫等人也未趕到,強自鎮定心神,迅速取出囊中藥酒與傷藥,向衛昭顫聲道:“三爺,點他穴道止血!”
寧劍瑜趕到,搶步上前,扶住裴琰:“侯爺!”
衛昭強忍右腿刀傷劇痛,單膝跪於地上,揮手如風,點住裴琰肩頭數處穴道。
江慈迅速將藥酒塗上裴琰傷口,裴琰身軀一震,抬起頭來。
江慈只當裴琰疼痛,忙道:“相爺,你忍著點,馬上就好!”
裴琰目光徐徐掃過寧劍瑜與衛昭,又木然望向圍擁在四周的長風騎將士,愣怔良久,終緩緩望向懷中被亂箭射成刺蝟一般的安澄。
他雙目血紅,咬緊牙關,顫抖著伸出手去,一根,又一根,將安澄身上的箭矢用力拔出。
“噗”聲連連,黑血流淌,安澄身上箭洞一個個呈現,他面上滿帶著憤怒和不甘,雙目睜得滾圓,無言向天。長風騎將士俱是心頭絞痛,不知是不忍看安澄慘狀,還是不忍看侯爺木然的神情,都偏過頭去。
裴琰一根根利箭拔著,眼中痛悔之意漸濃,寧劍瑜與衛昭默然立於一旁,俱各無語。
裴琰將安澄身上最後一根利箭拔出,再將正替他敷藥的江慈一推,身形稍向前俯,將安澄緊緊抱於胸前。
江慈被他推得跌倒於地,抬起頭,正見裴琰緊閉的雙眸,顫抖的身軀,也清晰地看見,兩行淚水,急速地,自他緊閉的眼角滑落。
那淚水,似都帶上了幾分血紅。裴琰慢慢仰起頭來,視線模糊中,頭頂炎炎烈日,恍如安澄燦若陽光的笑容,他再也無法抑住心頭一陣狂似一陣的巨浪,仰天長嘶一聲:“安――澄!”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中的長風歌,乃長風衛簡隊長所作。
九一、羈鳥投林
華朝承熹五年四月二十六日,桓軍攻破青茅谷,華軍陣亡萬餘人,退守河西。
四月二十六日夜,桓軍攻破河西府,華軍雲騎營全軍覆沒,長風騎陣亡萬餘人,河西府青壯年男子,在巷戰中與桓軍血拼,十死七八,河西府郡守及高國舅殉國,高氏宗祠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四月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