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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彎月若隱若現,京城也重歸平靜。
院中,水井裡,忽然鑽出一個人影。他從水井中鑽出,卻不急著進屋,只是愣愣地坐在井邊,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暗歎了口氣,將腳步聲放得極輕,走入內屋。
她正歪在椅中,酣酣沉睡,如雲秀髮垂落下來,遮住她的小半邊臉。她似是夢到了什麼,嘴角輕勾。衛昭凝望著她如甘泉般純淨的笑容,心靈的深淵中傳出一陣尖嘯,從未有哪一刻,他是這般痛恨厭惡這個汙垢滿身的自己。
見她歪著脖子,他嘆了口氣,俯身將她抱起。江慈驚醒,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清他的面容,心頭一鬆,笑著摟上他的脖子:“你回來了。”轉而覺得自己的脖頸痠痛,揉了揉,輕哼道:“慘了,我扭脖子了。”
衛昭將她抱到床上,正要替她蓋上被子,江慈卻不放手,摟著他脖子的手用力一帶,衛昭撲上她的身軀。
他心中一酸,轉而象瘋了一般,用力吻著她。他什麼也不去想,只將自己投入到無邊無際的溫暖之中,只求這份溫暖,能在自己身邊多停留一刻―――
“無瑕。”她無力依在他懷中。
“京城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外面每晚放煙火,旁邊那所大宅今天也是奏了整日絲樂。”
他面色蒼白,良久方艱難開口:“沒什麼,京城在慶祝聖上龍體康復,旁邊那所宅子,現在是一等忠勇子爵、衛昭衛大人府。”
她慢慢轉頭望向他。他卻忽然將她抱住,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帶著濃烈的愧疚低聲喚道:“小慈。”
他的烏髮散落在她潔白的胸前,他的低喚聲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江慈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終只輕聲說了一句:“我等你。”
裴琰得封忠孝王,衛昭封一等忠勇子爵,皇帝又明詔三日後再上朝,二人便連日在府中宴請賓客。文武百官們一時到忠孝王府走走,一時又到忠勇子爵府坐坐,加上鄭承輝等一幫浪蕩公子湊熱鬧,還請素煙的戲班子兩府唱戲,三日時間一晃就過了。
這日破曉時分,衛昭從老柳巷小院水井壁中的秘道潛回西直大街的忠勇子爵府。
自這隻手攪動風雲,他便做好終有一日要亡命天涯的準備。可原來的衛府後面靠著的是小山丘,倒不如人流密集的街巷中逃生方便,他便在城中秘密購了老柳巷一處宅子。看過宅子四周環境,發現竟是在皇帝為靜淑公主出嫁準備的大宅後面,兩宅僅隔了一條小巷。衛昭靈機一動,便想法子在老柳巷宅子的水井與前面大宅的柴房間挖了條秘道,秘道十分隱蔽,又有機關,倒也不怕人發覺。
他又在公開場合與鄭承輝等人打賭,誇下海口,要奪靜淑公主一處宅院,此次借出徵大勝之機終讓皇帝將這處宅院賜給了他,萬事一急,也多了條臨時逃生的退路。
他白日與百官應酬,還得時刻關注京中一切動態,疲倦不堪。只有夜深人靜,悄悄潛去與江慈相會,才能讓這顆時刻在烈火中炙烤、在黑暗中沉浮的心稍得寧靜。
江慈這三日仍是安靜地呆在家中,深夜衛昭乘著夜霧潛來,什麼也不問,只是撲入他懷中。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幫他,只能儘量讓歡愉點亮幽深的黑夜,讓他不再覺得孤單。
衛昭在漫冬霧中入宮,甫到乾清門,便見到了莊王。自皇帝醒來後,莊王便又病了,由於高貴妃薨逝後他便時病時好,而他現在又勢微,百官只忙著到忠孝王與忠勇子爵府慶賀,莊王府門庭冷落,倒也沒有人在意他的病何時方能痊癒。
衛昭與莊王目光一觸即分,二人都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一人仍如昔日般冷傲,前往延暉殿,一人則滿面春風與百官交談,前往弘泰殿。
皇帝剛著上明黃袞服,見衛昭進來,微笑道:“朕已命姜遠將宮中防務交回給你,你也玩夠了,今日起,重新管回光明司吧。”
衛昭過來替他將朝冠的束帶繫好,笑道:“我正想管管這些猴崽子,姜遠只顧著他的禁衛軍,可有些疏忽了光明司。”
皇帝呵呵笑著出了延暉殿,往弘泰殿而去。
這是皇帝醒來後第一次上朝,縱是事先已閱過各部幾個月的摺子,仍覺事務繁雜,一時有些疲倦,打了個呵欠,靠在龍椅扶手上。
眾臣看得清楚,俱皆安靜。董學士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要不要先退朝?”
皇帝望著案頭摞的摺子,苦笑道:“朕這病,耽誤了幾個月的政事,眼下大戰初定,百廢待興,怎能懈怠?”
百官一陣稱頌後,董學士道:“可皇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