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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掏心”便直取馮檢校的中宮,夏潯坐在主位,堪堪被袁澈魁梧的身子擋住,也未看見馮檢校怎樣出手,就聽袁大炮哎呀一聲叫,一個壯碩的身子已倒摔出去,“蓬”地一聲撞在廳柱上,再滑落於地,震得屋頂承塵簌簌落下許多塵埃。
馮西輝冷哼道:“拳勢看來威猛,可是架子拉的這麼大,力都發到底了,一點不留餘地,你連力出留三分的道理都不懂嗎?”
“我來領教你的功夫!”
周鵬與袁大炮同仇敵愾,馬步一蹲,雙掌壓至丹田,一口氣剛沉下去,馮檢校的拳頭就到了,拳擊肘撞、膝頂腳踹,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打擊的位置更是咽喉、腦門、頸後、下陰、小腹、丹田……無所不至,那一對缽大的拳頭拳拳入肉,力重如山。
周鵬“哎哎”狂叫,雙手亂抓亂拍,在馮檢校猛烈的攻擊下沒有支撐多久便氣散功消,一頭仆倒在地,像被剁了頭的公雞,撲愣著雙臂,一時頭重腳輕,根本爬不起來。
馮檢校拍拍雙手,又道:“你的硬氣功倒還像點樣子,可惜沒練到家,連防禦都沒練好,更不要說出手製人了,你這樣的功夫要來何用?刺客來時,你去以身擋刀麼?回去跟你師孃再練三五年吧。”
“呀!”
雲萬里見此情形,尖嘯一聲,一個大鵬展翅便向馮檢校凌空撲來,十指箕指直取面門,可是他快,馮西輝更快,雲萬里身子剛一騰空,馮檢校一個箭步,便搶在他身形落地之前撞到了他的身邊,雙掌一分架開他的雙爪,用右肩膀重重一扛,雲萬里便騰雲駕霧地飛了回去。
馮西輝的神情十分不屑:“使得什麼鳥展翅,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動手的時候跳來跳去根本就是作死,身形一旦騰空,便退無可退,進無可變,輾轉騰挪,無從施展,你師傅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教過你?”
練五形拳的冷無期眼見此人拳腳功夫看來平平無奇,舉手投足間卻打翻了自己的三個師兄弟,自知憑拳腳也難勝他,眼珠微微一轉,冷無期伸手取過擱在桌邊練刺喉的纓槍,“蓬”地抖出一個碗大的槍花,便向馮西輝當胸刺來。
“嗆~~~~”
一道白影風一般自馮西輝身邊捲過,激起了馮西輝鬢邊一縷頭髮,刀出鞘的冷厲嘯音還未停歇,“嚓”地一聲短促的鳴響,那刀又還了鞘,冷無期手中的槍頭叮噹一聲掉在地上,馮西輝鬢邊髮絲此時揚在空中,尚未飄落。
冷無期端著半截短棍,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根本沒有看清那白衫武士是怎麼閃到自己身邊的,那白衫武士繞過馮西輝,拔刀、收刀只在剎那之間,簡直是快如閃電,妙到毫巔。四個武師都被他這凌厲無匹、快若披風的一刀給嚇住了,一個個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那抱刀而立的酷酷少年。
馮西輝也微現驚容,他睨了眼白衫少年,臉上慢慢綻起了笑意:“彭公子,好快的刀法!”
“啊!”
冷無期聽馮西輝一說,本來驚疑不定的神情,此時卻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好像認出了這白衫少年的身份,驚叫一聲,手中短棍噹啷落地,手指白衣人,吃吃地叫道:“你你……你是……你是……”
“功夫學不到家,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從哪兒來的,滾回那兒去!”
白衣公子好像是個聲帶還未完全變音的少年,說話又脆又俏,四個武師驚愕地看他半晌,忽然一言不發,一齊向外大步走去,夏潯斂去眸中驚駭的神意,輕輕噓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
其實他剛才就已看出問題了,所以才沒有跟著只能看看熱鬧的外行——肖管事父女一起叫好。他的擒拿格鬥功夫在警校時在全校也是數一數二的。在小葉兒村這一年,他又隨胡大叔學到了一身真正的殺人功夫,境界更上層樓,他明白,真正的技擊術是什麼。
我們後世所見的那些翻轉騰挪、飄逸華麗的武術表演並不是真正的傳統武術,更像是雜耍。拳諺有云:“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真正的功夫,其精華往往就在樸實的一拳一腳之中,五幾年轟動港澳臺,直接催生了新派武俠小說興起的白鶴拳弟子與太極拳弟子打擂比武一戰,蘊釀那麼久,不過十幾招便分出了高下,因為實戰攻擊,一招半式就足以分出勝負,那些練套路的,充其量只能算是難度高一點的廣播體操。
所以剛才看了四人的表演,夏潯大失所望,但是馮西輝的身手卻把他驚到了。在卸石棚寨的時候,他曾見過張十三練武,那時夏潯還是一個“武術門外漢”,對張十三自然只有大拍馬屁的份兒,張十三雖是個十分自傲的人,對他那般肉麻的奉承也不禁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