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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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給我回來!回來!”
老人家沒有聽他的。奧羅茲庫爾將馬撇在河當中,追了上來,在快到岸邊的沙灘上追上了莫蒙,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扳回頭來。
他們就面對面地站住了。
奧羅茲庫爾一把扯下搭在莫蒙肩上的舊油布靴,用靴子劈頭蓋臉地打起丈人。
“給我走!回去!”奧羅茲庫爾聲嘶力竭地喊,隨手將靴子甩到一邊。
老人家走過去,將甩在潮溼沙地上的靴子拾了起來,當他直起腰來的時候,嘴裡流出血來。
“壞蛋!”莫蒙一面吐血,一面說。他又將靴子搭在肩上。
這是從來沒有頂撞過任何人的快腿莫蒙說的,這是凍得渾身發青、肩搭舊靴、嘴裡流血的可憐的老頭子說的。
“給我走!”
奧羅茲庫爾來拖他。可是莫蒙使勁掙了開來,頭也不回,一聲不響地走了。
“好啊,老渾蛋,等著瞧吧!看我收拾你!”奧羅茲庫爾揮著拳頭,在他後面叫著。
老人家頭也沒有回。他走上“睡駱駝”旁邊的小道,坐了下來,穿好靴子,快步朝家裡走去。他再不耽擱,徑直走進馬棚。從馬棚裡牽出了一向碰不得的、奧羅茲庫爾的坐騎大灰馬阿拉巴什。平時這匹馬誰也不敢騎,而且也不用來拉車,免得搞壞了奔跑時的姿勢。莫蒙就象去救火一樣,騎著無鞍無鐙的馬衝出院子。當他從窗前,從仍然在冒著煙的茶炊旁邊經過時,跑出門來的女人們——莫蒙的老婆子、他的女兒別蓋伊、年輕媳婦古莉查瑪——馬上就看出,老頭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還從來沒有騎過阿拉巴什,從來沒有這樣不要命地騎了馬在院子裡跑。她們都還不知道,這是快腿莫蒙造反了。
也還不知道,因為這次起來造反,他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奧羅茲庫爾牽著卸了套的馬從灘上走了回來。馬的一條前腿一瘸一拐的。女人們一聲不響地看著他朝院子裡走來。她們還一點不知道奧羅茲庫爾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不知道他這一天會帶給她們什麼,帶給她們什麼樣的災難和恐怖……
他穿著噗唧噗唧直響的溼靴子和溼漉漉的褲子,邁著又重又沉的步子走到她們跟前,皺著眉頭陰沉地朝她們望著。他的老婆別蓋伊著急了:“奧羅茲庫爾,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瞧你渾身都溼了。木頭沖走了嗎?”
“沒有,”奧羅茲庫爾擺了擺手。“牽去,”他將韁繩遞給古莉查瑪:“把馬牽到馬棚裡。”他朝家門口走去。“到屋裡來,”他對老婆說。
奶奶也想跟他們一起進去,但是奧羅茲庫爾不讓她進門。
“你走開,老婆子。這裡沒有你的事。你回家去,別住這裡來。”
“你怎麼的啦?”奶奶生氣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家老頭子呢?他怎麼啦?
出了什麼事?“
“你去問問他自己,”奧羅茲庫爾回答說。
回到家裡,別蓋伊脫去丈夫的溼衣服,遞給他一件皮襖,將茶炊拿了進來,便往碗裡倒茶。
“不要茶,”奧羅茲庫爾將手一擺。“拿酒來。”
老婆拿出一瓶沒有開過的酒,朝杯子裡倒。
“斟滿,”奧羅茲庫爾吩咐道。
他將一杯酒一口氣喝下,用皮襖將身子一裹,一面朝氈上躺,一面對老婆說:“你不是我老婆,我不是你男人了。走吧。今後你別進這個屋子。走吧,現在走還不晚。”
別蓋伊長嘆一聲,坐到床上,很習慣地噙著眼淚,小聲說:“又來啦?”
“什麼又來啦?”奧羅茲庫爾大聲吼道。“滾出去!”
別蓋伊從屋裡跑出去,一如往常,扎煞著兩隻胳膊,在院子裡放聲大哭:“我為什麼生到世上來呀?我的命好苦啊!……”
這時候,莫蒙老漢正騎著阿拉巴什去接外孫。阿拉巴什是一匹快馬。但莫蒙還是遲到了兩個多鐘頭。他在路上碰到了外孫。女教師正親自送孩子回家。這就是那個女教師,還是那一雙風吹鼓了的、粗糙的手,還穿著那件穿了五六年仍然換不掉的大衣。這個疲憊不堪的女子臉色很不好。孩子早就哭了個夠,眼睛都哭腫了。他手裡提了書包,路女教師走著,滿臉的委屈,一副可憐相。女教師著實地數落了莫蒙老漢一頓。他下了馬,垂著頭站在她面前。
“您要是不能按時來接孩子,”她說。“您就別送他來上學。您別指望我,我自己有四個孩子呢。”
莫蒙又一次表示歉意,又一次保證今後不再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