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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矜持的知書識禮的男人沒有這樣明火執仗,但做點小動作來掩飾,假裝鞋後跟掉了要穿,假裝扭頭吐口痰,假裝看什麼東西,反正一句話,就是扭過臉來再看一眼。就連女人都下賤,很少看她身邊的男人,而只看她。
這當然是一種滿足。一種很多男人都在追求,但得不到的滿足。不過,這種滿足的代價太大了!唉,求得虛榮心的滿足,換來綠帽子的重壓。記得那本書上說過,漂亮的老婆是別人的。當時認為作者是吃不了葡萄的狐狸。現實證明,他是對的。說不定,他就有這種切膚之痛才總結出了這“伊索”似的哲理!
其實,歷史上的這種教訓太多太多:妲己、西施、貂禪……哪一個女人給男人帶來的不是一輩子的痛,甚至失去生命!可是,平時是哲人,什麼都知道。一當被愛情那妖魔纏上,就成了弱智、成了傻瓜、成了三四歲的孩子!
假如再找一次老婆,決不再找靚女!社會上不是早就流行找“三心”老婆嗎?看起來噁心,用起來舒心,留在家裡放心。就找一個這樣的……何方就是這種。不漂亮,不豔麗,但大大方方,清純可愛,仔細看,有一種內在的外人不易發覺的美。唉……當初就該找這種女孩兒!
找,找他媽個鬼!那個綠帽子已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還找?摘掉那帽子!怎麼摘?叫她私了,她不幹。非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下好了。人家反正不要臉,什麼也不怕。我們要臉噻。你李一凡活出去了,你是在一個小單位呀。我是在大學噻。我的臉放在哪裡?我還上不上講臺?你私了啦,就好辦了。我打落門牙往肚內吞就行了。肯定不少有漂亮老婆的都有這種內傷,但這比外傷好呀,外人看不到呀。何況這還是賈書記的意思,於公於私都好。就不聽,就不行,就要一條獨道走到頭!你要這樣,我就只好走我的陽關道了……
嘿,說來就來。一凡來了,仍穿著那套銀灰色的職業服,一手抱鮮花,一手牽梅子,邁動那修長的雙腿,臉掛燦爛的笑容,嘴裡喊著:“陽昆、陽昆!”
“一凡!梅梅!”陽昆好激動,跑步迎上去。
她倆快要跑攏學校那根大榕樹了。對,好像那是過去幽會的地方。快點跑,就在那樹下相會。
怎麼老是跑不攏?瞧,梅梅跌倒了……
“梅梅,你不要跑,爸爸來接你!”
這不是榕樹,是師大的楊樹、柳樹……月亮升起來了。怎麼只有一個人?是李一凡嗎?她在林蔭道上踽踽獨行,面帶憂傷。梅梅呢?她到哪去了?
天上怎麼突然黑了?月亮呢?路燈也不亮了。哎呀,下雨了。沒有打雷,沒有颳風,就突然下雨了……這個怪天氣,怎麼說變就變呢?
他脫下身上穿的西裝要給李一凡遮雨。嘿,怪了!西裝怎麼一下變成了長袍馬褂?頭上什麼時候又戴了一頂瓜皮帽?
一凡呢?她走了。跟那個穿著皮爾卡丹西服,手拿麥克風的老頭兒走了。
嘻嘻嘻……誰的笑聲?
像是一凡的,又不像是她的,她的笑聲要軟一些、要暖一些,這笑聲有野性,有刺激,但又有點發嗲。是誰?怎麼沒有人?周圍是無邊無際的樹林。
“陽老師,你等我。你讓我追得好苦啊!”那人邊說邊跑來了。
啊!不是李一凡,是何方。
“你怎麼來了?”
“我就在你身邊。”
“不,你沒在。”
“我從天邊回來的,跑回來的……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了……”
她跑攏了,伸出右手挽住他,頭靠在他肩上,小鳥依人般地說:“陽老師、昆,我們回去吧……”
他攙著她,在榕樹下跳起了探戈……
“砰、砰……”
沒有了李一凡,沒有了榕樹沒有了月亮……
只有空寂的天花板,只有空蕩蕩的屋和屋外的急迫的敲門聲。
不歡而散
“陽昆,陽昆!”伴著敲門聲有人在門外喊。
他從半睡眠中清醒了,迷迷糊糊的聽見了敲門聲,聽見了喊聲,翻身起床,去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是方老師。
陽昆還沒從夢境中徹底回過神來,看著方老師,張著嘴巴,木呆呆的,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在睡覺?” 方老師環顧了這十三米的顯得空蕩而凌亂的屋子,“你就住在這裡?”
“繫上的休息室,暫時住一住。”陽昆恢復了正常,伸出手和方老師握著,“你好!方老師。進來坐。”順手拉過床擋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