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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調座位,一週一調,她給調開了。一個月以後,她又調回來了,我們又同桌了。”
許三多:“啊?”他笑,笑了第一聲就打住他知道班長在說他。
史今含著笑:“三連到七連,是個天涯海角的距離嗎?明天就算你想不見成才吧,我是說就算啊——辦得到嗎?不定哪天你們就又共一張桌子。人總是要分嘛,分得還會越來越遠,可你也在長啊,腿會越長越長,有一天,你覺得從天南到地北,也就是一抬腿的距離。”
“是啊是啊,”許三多迅速地開懷了,“我真傻。”
“是有點傻,你都是老兵了。”
許三多輕聲地笑,揉揉眼睛。
“老兵,可以回七連了嗎?該打揹包了。”
他跟著史今邁開步子,雙人成列。史今今天使勁開著玩笑,簡直是竭力開著玩笑:“順便說一聲,那個跟我生離死別足足一月的同桌,是個女孩。”
許三多終於開始大笑,因為在佇列中,無聲地大笑。
許三多並沒打算違抗命令,尤其是被史今傳達的命令。他坐上一輛軍用越野車,就報到去了。越野車的前邊,是師部參謀,正翻看著許三多的材料。但他有點不可理解,他問許三多:“你的成績驕人!怎麼還沒升士官?”
許三多:“我初中畢業。”
“那不是唯一標尺。”
“七連的好兵很多。”
參謀顯然並不相信:“還有比你好的?”他是自言自語,許三多也不做回答的企圖,反倒他轉臉間看見車後的一個人影,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但車已經實在離得太遠。
許三多極目看著。
參謀也扭頭看問:“誰呀?”
“像是我班長,”許三多對自己搖著頭,“不會的,他回宿舍了。”
這是不需要一個師參謀操心的瑣事,參謀點點頭,合上了許三多的資料:“轉士官吧,你絕對夠格。”
許三多看到的那個人正是史今。他最後看了一眼駛遠的越野車,橫穿過馬路。他仍沒穿雨衣,雨雖然不大也快把他澆透了。他去車場,也許是這條路太長太直的原因,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僂。路過車場的時候,伍六一和幾個兵正冒著雨給露天下的戰車蓋上篷布,史今本是從旁邊路過,機械地上去幫手。
伍六一覺出他不對:“怎麼不穿雨衣?”
史今搖了搖頭,走開。他現在已經無法掩飾了,沮喪和絕望襲了上來,在風雨中走得都有些飄搖。
伍六一立刻明白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拿著自己的雨衣追了上來:“命令下來了?”
史今喃喃道:“快了……快了。”
伍六一用雨衣裹上史今,緊緊地把他抱住。
高城在寢室裡大口地燒著煙,看著窗戶上縱橫的雨水,他甚至不願意直對著說話的洪興國。洪興國嘆道:“夜間從來是三班長的強項,慣例是他去。這回臨陣換人只說明一個問題,命令已經到了,就在團部。”
高城嗯了一聲,意思是知道。
洪興國輕聲地說:“他是老兵……肯定他也知道。”
高城:“嗯。”
“得做準備。”
“怎麼準備?怎麼準備?!”
洪興國面對高城的逼問,有點無奈:“情緒,他的情緒。他辛苦了這麼多年,得讓人笑著走……”
“怎麼笑?你給我笑一個!笑啊!”
“老七!”洪興國起身把虛掩的房門關緊了。
高城的氣來得快洩得也快,因為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發作物件:“不公平。我可以拿全連的任何人換他留下,比如那個最出頭露臉的許三多……”
洪興國:“我會留許三多,任何團部的軍官也都會選擇許三多。”
高城瞪著他:“你擺出那副他媽的……”
洪興國沒等他說完:“得了得了。我只是說,像個連長那樣想問題,好嗎?”
於是高城改成了瞪著窗戶外邊。窗外的雨還在不停地下。
夜雨澆淋著遠處微閃的燈光,槍聲間隙而有節奏地在響,觀看的人都是內行,解說詞也簡短之極。許三多在射擊,對他來說,簡單得像是呼吸,只是偶爾停下換個彈匣或者更換一種武器。
微光射擊。
燈全滅了,許三多戴上一副微光鏡,綠色視野中的靶子甚至很難找出來,許三多射擊,換彈,射擊,換武器,射擊,頻率和白晝射擊幾乎是一碼事。他的射擊位置上有了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