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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脊上南北伸展,彷彿一條空中巨龍。夏日晚霞映照著林木蒼翠的層巒疊嶂千山萬豁,淋漓盡致地揮灑著帝國河山的壯美。年青的王離初當大任,一心奮發做事,全然沒有品評山水之心。王離很明白,皇帝雖然破例特許自己承襲了大父王翦的武成侯爵位,然自己沒有任何功業,在早已廢除承襲制的大秦法度下,其實際根基仍然是布衣之身,一切仍然得從頭開始。故此,王離入九原軍旅,其實際軍職不過一個副都尉而已。若非王氏一門兩代與皇帝的篤厚交誼,論職司這次特使之行是不會降臨到他頭上的。唯其如此,年青的王離很是看重這次出使。臨行之時,大將軍蒙恬與監軍大臣扶蘇雖然沒有明說來龍去脈,精明過人的王離卻能從兩位統帥的神色中覺察到一股異常的氣息——覲見皇帝事關重大,絕非尋常稟報軍情。
“大巡狩行營開到!三五里之遙——!”
王離正要下令紮營造飯,遠處山脊上的斥候一馬飛來遙遙高呼。
“整肅部伍,上道迎候陛下!”
王離肅然下令。沓沓走馬,百騎馬隊立即列成了一個五騎二十排的長方陣,打起“九原特使”大旗,部伍整肅地開上了寬闊的直道向北迎來。未及片刻,便見迎面旌旗森森車馬轔轔,皇帝行營的壯闊儀仗迎面而來。突然,王離身後的騎士們一片猛烈的噴嚏聲,戰馬也咴咴嘶鳴噴鼻不已,一人喊了聲:“好惡臭!”王離猛力揉了揉鼻頭,厲聲喝令:“人馬噤聲!道側列隊!”片刻間馬隊排列道側,避過了迎面風頭,腥臭之氣頓時大減,馬隊立即安靜了下來。王離飛身下馬,肅然躬身在道邊。
“九原特使何人?報名過來!”前隊將軍的喊聲飛來。
“武成侯王離,奉命迎候皇帝陛下!”
“止隊!武成侯稍待。”行營車馬停止了行進,一陣馬蹄向後飛去。
良久,一輛青銅軺車在隱隱暮色中轔轔駛來,六尺傘蓋下肅然端坐著鬚髮灰白的李斯。王離自幼便識得這位赫赫首相,當即正身深深一躬:“晚輩王離,見過丞相。”李斯沒有起身,更沒有下車,只一抬手道:“足下既為特使,老夫便說不得私誼了。王離,你是奉監軍皇長子與大將軍之命而來麼?”王離高聲道:“回稟丞相,王離奉命向陛下稟報二次反擊匈奴大捷,與長城竣工大典事!”李斯沉吟道:“武成侯乃大秦第一高爵,原有隨時晉見陛下之特授權力。然則,陛下大巡狩馳驅萬里,偶染寒熱之疾,方才正服過湯藥昏睡。否則,陛下已經親臨九原了。武成侯之特使文書,最好由老夫代呈。”王離一拱手赳赳高聲道:“丞相之言,原本不差。只是匈奴與長城兩事太過重大,晚輩不敢不面呈陛下!”李斯淡淡一笑道:“也好。足下稍待。”說罷向後一招手,“知會中車府令,武成侯王離晉見陛下。”軺車後一名文吏立即飛馬向後去了。李斯又一招手道:“武成侯,請隨老夫來。”說罷軺車圈轉,轔轔駛往行營後隊。王離一揮手,帶著兩名捧匣軍吏大步隨行而來。
大約走罷兩三里地,李斯軺車與王離才穿過了各色儀仗車馬,進入了道旁一片小樹林。王離與兩名軍吏走得熱汗淋漓,一路又聞陣陣腥臭撲鼻,越近樹林腥臭越是濃烈,不禁便有些許眩暈。及至走進樹林,王離已經是腳步踉蹌了。
沉沉暮色中,小樹林一片幽暗。一大排式樣完全一樣的駟馬青銅御車整齊排列著,雙層甲士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陣,將御車圍在了中央一片空地,前方甲士藉著兩排大樹肅立,正好形成了一條森嚴的甬道。
“武成侯晉見——!”甬道盡頭,響起了趙高悠長尖亮的特異嗓音。
“臣,王離參見……”話未說完,王離在一陣撲鼻的腥臭中跌倒了。
“武成侯不得失禮!”趙高一步過來扶住王離,惶恐萬分地低聲叮囑。
“多謝中車府令。”王離喘息著站穩,重新報號施禮一遍。
“九原,何事?”前方車內傳來一陣沉重的咳嗽喘息,正是熟悉的皇帝聲音。
“啟稟陛下:公子扶蘇、大將軍蒙恬有專奏呈上。”
“好……好……”御車內又一陣艱難喘息。
趙高快步過來接過王離雙手捧著的銅匣,又快步走到御車前。王離眼見御車兩側的侍女拉開了車前橫檔,睜大眼睛竭力想看清皇帝面容,奈何一片幽暗又沒有火把,腥臭氣息又使人陣陣眩暈,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車中景象。
“趙高,給朕,念……”
趙高遂利落地開啟銅匣,拿出了一卷竹簡。一個內侍舉來了一支火把。王離精神一振,跨前兩步向車中打量,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