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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您。”
“可是我聽不見。”
“因為是逆風。”
那人又接著問:
“您看見告示了?”
“是的。”
“他們在通緝您。”
他朝莊園那邊看了一眼又說:
“那裡有半個營。”
“共和派?”
“巴黎來的。”
“好,我們去吧。”侯爵說。
他朝莊園走了一步。
乞丐抓住他的手臂說:
“別去。”
“那您叫我去哪兒?”
“去我家。”
侯爵瞧著乞丐。
“您聽我說,侯爵先生,我的家並不好,但是安全,它是比地窖還低矮的小窩,海藻當地板,樹葉青草當頂棚。您來吧。您去佃戶莊園會被打死的。在我家裡您可以睡一覺。您一定很累吧。明早藍軍又要開拔,那時您願意去哪裡都行。”
侯爵端詳這個人,問道:
“那麼您是站在哪一邊?共和派?保皇派?”
“我是窮人。”
“既不是保皇派,也不是共和派?”
“我想不是。”
“您擁護國王還是反對國王?”
“我沒有時間想這些。”
“您對眼前發生的事怎麼看?”
“我沒有飯吃。”
“可是您還救我。”
“我看到您被宣佈不受法律保護。法律是什麼東西?這麼說一個人可以在法律之外?
我不明白。那我呢,我是在法律之內?還是在法律之外?不知道。餓死,這是在法律之內嗎?“
“您捱餓有多久了?”
“一輩子”
“但是您救我?”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說:這個人比我還窮,我有權呼吸,而他連這也沒有。”
“的確如此。那麼您救我?”
“當然,我們現在是兄弟了,老爺,我乞討麵包,您乞討生命。我們是兩個乞丐。”
“可您知道他們是賞我嗎?”
“知道。”
“怎麼知道的?”
“我看了告示。”
“您識字?”
“是的,我還會寫字。為什麼我非得是粗人呢?”
“既然您識字,又看過告示,那麼您知道告發我的人可以得到六萬法郎的賞金。”
“這我知道。”
“不是指券。”
“是的,我知道,是黃金。”
“六萬法即可是一大筆錢,您知道嗎?”
“知道。”
“誰告發我就能發大財。”
“那又怎樣呢?”
“發大財!”
“我正是這樣想的。我看到您時就想:既然告發這個人就能得到六萬法郎,就能發大財,那我得趕緊把他藏起來。”
侯爵跟著窮人走了。
他們走進一個矮樹叢,那裡就是乞丐的窩棚。這是一株高高的橡樹給他留下的房間,房間挖在樹根下面,上面蓋著樹枝。裡面陰暗、低矮、隱蔽,從外面根本看不見。房間可以容納兩個人。
“我就想到可能來客人。”乞丐說。
其實,在布列塔尼,這種地下居室並不像一般所認為的那樣罕見,農民稱它為卡爾尼肖,這個稱呼也可以指厚牆中間的藏匿處。
房間裡有幾個罐子,一個用稻草或洗淨曬乾的海藻鋪成的床,一條粗毛毯,還有幾根油脂燈芯、火石和空心的熊奶草,這就是火柴。
他們彎下腰,爬了幾步,進入那個被粗大的樹根切割成奇形怪狀的房間,在那一大難當床鋪用的於海藻上坐了下來。進口處的那兩個樹根之間有空隙,從那裡射進一絲光線。黑夜已經來臨,但是視力總能適應黑暗,在黑暗中最終看到微光。月光的反射使進口處泛出朦朧的白色。在一個角落裡有一罐水、一塊養麥餅和一些栗子。
“吃飯吧。”窮人說。
他們分享栗子,侯爵拿出他的餅乾。他們啃同一塊黑麥餅,輪流捧著罐子喝水。
他們交談起來。
侯爵開始詢問這個人:
“看來,發生還是沒發生事情,對您都一樣?”
“差不多吧。你們這些人是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