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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挑選法庭成員,排列軍階順序,確定表決方式;他既是主人又是審判官。
一樓的大廳曾經築有防禦工事,現在是警衛室,西穆爾丹決定把這裡作為軍事法庭,這樣一來,從牢房到法庭,從法庭到斷頭臺便可縮短距離。
按照他的命令,軍事法庭於中午十二時開庭。法庭佈置如下:三把
①法國將軍(一七六二…一八0六)。草墊椅,一張杉木桌,兩支點燃的蠟燭,桌前有一張凳子。
椅子是給審判官,凳子是給被告的。桌子兩端各有一個凳子,一個是給助審員的,他是司務長,另一個是給記錄員的,他是一位下士。
桌上有一簡紅色蠟漆,一個共和國的銅印,兩個墨水瓶,兩沓白紙,兩張印刷的告示。告示都排放在那裡,一張告示宣佈的是不受法律保護,另一張告示上是國民公會的法令。
中間的那把椅子背靠著一簇三色旗。在這個過於簡陋的時期,佈置從簡,警衛室很快就變成了法庭。
庭長的位置在中央,正對著牢房的門。
聽眾是士兵。
兩名憲兵守在木凳兩旁。
西穆爾丹坐在中央,右手是蓋尚上尉,他是第一審判官,左手是拉杜中士,他是第二審判官。
西穆爾丹頭戴有三色翎飾的帽子,掛著軍刀,腰間插著兩把槍,臉上那塊鮮紅色的刀疤使他更顯得兇悍。
拉杜的傷口已被包紮。他頭上纏一塊手帕,手帕上的血跡在慢慢擴大。
中午十二時,審判還未開始。一名信使站在法庭的桌子旁邊,人們聽見他的馬在外面蹬蹄。西穆爾丹正在寫信,他寫道:
救國委員會委員公民們:
朗特納克已被捕,明日將被處決。
他寫上日期,簽上名,將信紙把好,封好,交給信使,信使立刻就走了。
接著,西穆爾丹高聲說:
“開啟牢門。”
那兩名憲兵拉開門檢,開啟牢門,走了進去。
西穆爾丹抬起頭,抱著兩臂,看著門大聲說:
“把犯人帶上來。”
在開著的門拱下,在兩名憲兵中間,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戈萬。
西穆爾丹一陣顫抖,驚呼道:
“戈萬!”
接著又說:
“帶犯人。”
“我就是。”戈萬說。
“你?”
“是我。”
“那朗特納克呢?”
“自由了。”
“自由!”
“是的。”
“逃跑了?”
“逃跑了。”
西穆爾丹戰戰兢兢地喃喃說:
“對了,這是他的城堡,他熟悉所有的出口,地牢大概與某個出口相通,我早該想到這一點。他逃掉了,而且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有人幫助他。”戈萬說。
“幫他逃跑?”
“幫他逃跑。”
“是誰?”
“是我。”
“是你!”
“是我。”
“你在胡說!”
“我走進牢房和犯人單獨呆在一起,我脫下斗篷披在他身上,將風帽拉下來蓋著他的臉。他冒充我走了出去,我冒充他留了下來。我在這裡。”
“你沒有這樣做!”
“我做了。”
“這不可能。”
“這是事實。”
“將朗特納克帶上來。”
“他不在這裡了。士兵們見他披著指揮官的斗篷,以為是我,便讓他過去了,當時天還黑著。”
“你瘋了。”
“我說的是事實。”
沉寂片刻。西穆爾丹囁嚅道:
“那麼你該判……”
“死刑。”戈萬說。
西穆爾丹臉色慘白,像是被砍下的頭。他一動不動,猶如五雷轟頂,似乎停止了呼吸。他額頭上沁出一大滴汗珠。
他用加強的語氣說:
“憲兵,讓被告坐下。”
戈萬在凳子上坐下。
西穆爾丹又說:
“憲兵,拔刀。”
這是常見的規矩,當被告可能被判死刑時就這樣做。
憲兵拔出刀來。
西穆爾丹的聲音又恢復了原狀。
“被告,起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