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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主任聽了她的話沒吭聲,只是用驚訝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 “您剛才說拆了老房子一定會給足夠的補償,可老房子的年代感、文化積澱是新房子補償不了的。”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打了個比方:“就像博物館裡那些箇舊陶罐舊瓷瓶,打碎了以後再賠個新的,那還有什麼價值?” “在我們心裡,祥寶齋的老宅子就像那些箇舊陶罐,一旦打碎了,就消失了,無論換個多新多漂亮的都沒用。新房子延續不了祥寶齋的百年文化傳承。” 她說完以後,張主任難得點了一下頭,而後重新拿起桌角上的那疊照片,又仔細的看了起來。 半晌,他才開口:“你說的話倒是也有一些道理,可我看了一遍咱這個照片,這麼說吧,”張主任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的道:“咱們這個老宅子缺少突出的特色,很難被划進文物保護單位的標準裡”。 溫喜蘭不太能完全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便試探著問:“是因為年代不夠久遠嗎?” 張主任微微搖頭:“時間只是其中一部分,關鍵是缺乏特色。說實話,咱們陵瀾縣從秦朝統一天下後就被置為縣,距今兩千多年的歷史,是個歷史底蘊豐厚的地方。光明代傳下來的歷史建築有多少?” 溫喜蘭被她問的無話可說,人家張主任講的是實情。 “就咱們祥寶齋這種百十年的老宅子,在咱們陵瀾隨意蒐羅一遍,少說也得有個幾百處。小溫啊,咱能因為這就不搞現代化建設了?就算真的需要挑出幾個來劃定為文物保護單位,那也得挑有突出特點的”。 聽到這裡,溫喜蘭猛地抬起頭,激動的道:“我們祥寶齋是百年筆莊啊,又是這附近六七個縣最大的文房四寶鋪子,它承載了一定的傳統文化、傳統技藝的發展脈絡,這個不能算特色嗎?” 張主任瞧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溫喜蘭以為有希望了的時候,對方卻嘆口氣搖搖頭。 “我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可是咱們的法律條文裡沒有這一項。再說了毛筆製作工藝、文房四寶經營非得在老宅子裡進行嗎?我看將來搬到鋥光瓦亮的新房子裡,會發展的更好嘛!” 溫喜蘭被他說的一時語塞,張了好幾次嘴,都找不到合適的話去接。 “小溫啊,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說實話眼看著像祥寶齋這樣的百年老字號被拆,我心裡也不好受。可問題是,把祥寶齋劃入文物保護單位,不合規定”。 張主任說完以後,又把照片整齊的疊好,遞還給了溫喜蘭。 這應該是下逐客令了,溫喜蘭心中湧起強烈的沮喪,愣了半晌才不甘心的接過那摞照片,差點鼻子一酸哭出來。 不能被划進文物保護單位,這也就基本上堵死了祥寶齋被保留下來的最後一條路。溫喜蘭彷彿已經能看到老宅子被推平的殘酷景象。 “小溫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張主任換了個平和的語氣,繼續道:“說實話,我這每天都忙得沒黑夜沒白天的。要不是因為你是經熟人介紹來的,我根本不會說這麼多。聽我一句勸,還是要支援政府的決策,少動別的心思”。 他這句話就讓溫喜蘭聽不懂了,怎麼想保住自家的老宅子還成了別的心思?這是話裡有話啊? “張主任還是覺得我來找您,是因為怕政府補償的錢不夠?想趁這個機會訛政府一筆鉅款?”溫喜蘭嚥下方才的沮喪,怒火開始噌噌的往上竄,她努力控制住音量,一字一句的道:“別說拆了老房子政府還給錢,就算讓我們拿出一部分錢上交政府,只要能保住祥寶齋的老宅子,我們也願意!” 她說完以後,快速的收好照片收好,站起身對張主任鞠了一躬,留下一句‘耽誤您的時間了’,轉身就往外面走。 進了樓梯間以後,溫喜蘭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她之前想過保住老宅子會有困難,也做好了長期奔波求人的打算,可偏偏沒想到,人家幾句話就把自己給打發了,連努力的機會都不給留。 就好像長跑選手聽見槍響剛要往前衝,卻直接被裁判舉牌罰下,取消了參賽資格。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繼續往外走,告訴自己出了這個辦公樓大門就不許再哭,必須頂著一張笑臉跟門衛大叔打招呼。自己是指名道姓來找的張主任,雖然他說話難聽還隨意揣測別人,可那畢竟是雪雁幫忙牽的關係,就這麼哭著出去,人家還指不定怎麼猜想剛才發生了什麼。 自己不能連累雪雁的一番好意。 “小溫!小溫!” 就在溫喜蘭擦乾眼淚準備出辦公樓大門的時候,身後傳來叫她的聲音,溫喜蘭轉身一看,小跑過來的竟然是張主任。 溫喜蘭快速擠出一張笑臉,好聲好氣兒的問:“張主任找我還有事兒?” “這樣吧,”張主任訕訕的扶了一下眼鏡,而後道:“我看你也是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