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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乃是秩序的基石,若要建設真正的太平盛世,首先便要築牢道德之基,讓武士能明確善惡,嚴格遵守禮儀。
“事情有時會出乎大御所之意料。若大御所以為善,天下皆以為惡,還望大御所屈己從善。”
“話雖如此,有時善惡實難分辨哪。”
“教化中若出現這等混亂,就無法維持秩序。故要明確是非,不論對誰,都應公正。”
“是啊,對天下人不分彼此,一視同仁,即所謂‘誠’。”
林道春似終對家康的回答滿意了。他提醒家康,莫要忘了自己乃是操天下權柄之人。天下終歸在家康之手,他自己不過一介引路之人。若家康不能嚴以正行,他只是空談。
“深得吾心。”家康笑著頻頻點頭,“操天下權柄者,必須有坐於漏船、臥於火屋之心,德川家康斷不會辜負先生。畢竟我也活了六十多年,明白一己之道可立於天下,天下之道也盡在這一己之身中啊。”
人和天地本為一體,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則無論愚鈍者還是貧賤者,都會以天下為己任。此乃家康的信條,也是他的頓悟。聽及此,林道春眼中現出感動之色。
“承蒙指教。大御所真如一株大樹。大樹不會只朝一邊生長,那樣的樹不會豐茂,只有讓枝葉伸向四面八方,方能長成參天巨木。就讓林道春在這大樹之下,盡心盡力開拓‘誠’之大道!”
自那以後,家康在身邊侍從的眼中,總有仰之彌高之感。林道春雖然具有無比的熱情,然而在功成名就的家康眼中,終還有些未脫稚氣。
慶長十年九月初三,家康將往返安南的朱印狀授予角倉與市時,正色道:“記住,禮要正。不管他國人是輕視你還是尊敬你,都要以禮為本。”
家康重“禮”誠已受了林道春的影響。在此之前,家康很是羨慕豐臣秀吉的坦誠待人,坦坦蕩蕩,與誰都能敞開胸襟。秀吉公能做到,家康卻不行,正因如此,他才會心存羨慕。不過他也思量,這容易讓人變得輕薄,脫離常軌。
故,家康和家臣們晚間的閒談,也在一貫的說教之外,增加了一些厚重之感。說教似變成了莊嚴的經文,這讓眾人感到了些許壓力。
本多正純經常說笑道:“大御所好似變成了活祖師。”年輕一些的竹腰正信等人,近來亦多被家康傳召。他們說,家康公好像周身都沐浴在威嚴的光芒之中。不只竹腰正信,負責頒發朱印狀或與海外進行文書往來的豐光寺承兌等人也覺得,每當聽到家康說“就這般”的時候,舌頭就會打結,想說的話便也說不出來了。眾人皆以為,“大御所的想法終究有理”。
家康以為,“禮”於治國,絕對不可或缺,乃是凌越個人品格之上的法度。故,他制定了新軍令十三條,同時頒佈殿中法度八條,命令天下大名嚴格遵守。規範世人行止的同時,也讓大家備感受了約束。這導致昔日與家康同列的舊大名之間,亦開始流傳一些風言風語,“大御所威儀愈來愈盛”“是啊。大御所已天下無敵,便是號令我等,亦理所當然”,諸如此類。
另一方面,家康加緊擴大海外交易。批准角倉與市和安南做生意後,又準呂宋可每年派四艘商船來日本,但須保證日本近海安全。
這些舉措無疑讓索德羅等洋教徒感到不安,但也說明家康打算將信奉和交易分離。最近,索德羅未經過伊達政宗引薦,直接拜見了將軍秀忠。淺草的施藥院已經蓋好,政宗之女和忠輝的婚禮也近在眼前。
家康一方面端正國內禮儀風氣,一方面愈發熱衷於海外交易,天下太平之象愈盛。高棉國君派人送來文書和貢物,安南也送來國書……
家康的善政帶給百姓國泰民安之感。大坂亦開始修繕築建大小寺院,以秀賴的名義在醍醐建造了三寶院的仁王門之後,立刻為相國寺法堂造了一座鐘樓;鐘樓還沒完工,又開始修醍醐三寶院的西大門;接著,杵築社也開始動工……一眾舉措簡直像著了魔。頗有諷刺意味的是,此時醍醐寺發生了火災,如意輪堂、五大堂和御影堂均被焚燬,必須重建。
對此,世間也流傳著各種各樣的說法。有人說,大坂無能人,把太閣大人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金銀都花在築建寺廟上了。還有人認為,修繕寺宇乃是澱夫人想讓天下所有的寺宇同時詛咒德川的敗亡。
其間,家康鼓勵林道春大量刻印經書,同時從安南、呂宋著手,意欲恢復與大明國的交易。
但,偌多人的眼光還依然停留於亂世,一有風吹草動,遂立時認定為江戶和大坂的對立。但在洋人傳教士眼中,此時的日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