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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心裡怎麼想,大御所和將軍孰重孰輕,我心中有數。”
“哦。”
“無論將軍怎樣,一旦大御所仙去,大御所身邊的人說些他的遺言,將軍那邊無人敢當兒戲。”
“這……的確如夫人所言。您都想到這一層了?”
“有樂先莫要說話,且喝些酒,我要和市正說些正事。”
“好好。我喝酒,喝酒。”有樂搔了搔鬍子,“端起杯斟酒。
“市正,我和秀賴都令你早些去拜年,你竟還是晚了?”
“因為在下傷了風。”
“不!是因為有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
“喏,秀賴和千姬都已長成大人了,我吩咐過你,今春圓房。”
“啊?是。”有樂吃了一驚。
“雖說並非大婚,但一方為豐臣之主,一方乃將軍千金,諸事蕪雜,才耽誤了。”
且元拍了拍膝頭。他比有樂更高興,也放心了。澱夫人果然通情達理,只是脾氣不太好……想到此,他不由得熱淚盈眶。
“你無異議吧?”
“是,一切聽夫人吩咐,再無比這更好的禮物送給大御所大人了。大御所大人定會快意得淚下。”
“哦?你也這樣想。”澱夫人再次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好了,你可別著涼了。再喝一杯吧。我的話可要好生記在心裡。”她再次舉杯。
常高院和松丸夫人對視一眼,寬下心來:澱夫人又送了個人情。秀賴和千姬已經長大,自然而然圓房了。家康定會頗為高興,阿江與夫人自比家康更是寬慰。
有樂不時悄悄看看在座諸人,罕見地收起他的諷刺,不斷喝酒。
“來,幹了!”澱夫人舉杯對且元道。
“是。謝夫人盛情。”
“少君幼時,我對他很是嚴厲,是怕他受欺負。其實,大御所一直都在身後……一想到這個,這恩情一日也不可忘了。”
“夫人對大御所大人說過嗎?”
“我的話直接……就說,我想為小兩口討些祝辭!”
“給。君和少夫人的祝辭?”
“是啊,讓世人放心之言,請大御所寫一些豐臣氏千秋永存之類的祝辭,再給那小夫妻些教誨。”
有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次的笑不是諷刺,是笑中帶淚。“實在太好了!夫人不愧是信長公的外甥女,不,讓我想起了淺井長政大人。向小夫妻道喜的書函,確是再好不過的賀禮了。夫人啊,您讓舅父感動不已。啊,今日飯菜味道如何?酒為上品,菜亦絕佳……”然後,他又對在旁斟酒的右京太夫局道:“櫻花亦是無與倫比的上品!”言罷,他舉起一隻胳膊,搭到她肩上,“令郎也是上品啊。就讓重成和市正一起去駿府吧。在座各位中,老夫最為年長。你們也不會一直活下去,故是令重成成為少君左右手的時候了。讓他多見見世面。”
有樂又哭又笑,大吃大喝。
“呵呵,織田大人總是這般寬心,才是真正的大坂名物啊!”松丸夫人大笑起來,常高院也道:“何止是大坂名物,太閣還在時,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名物呢。”
澱夫人撲哧笑了。她看見有樂故意逗笑般鼓起眼睛,假裝被一口酒嗆了。
宴畢,澱夫人先行離席。
“市正,你跟我來。”織田有樂齋對片桐且元道。他醉意朦朧,臉色發紅。
“但在下要趕緊去駿府拜年,還得準備準備。”
有樂打斷他:“就是為了準備,你去我那裡,咱們再喝幾杯。”
“再喝,恐怕對您身子……”
“無妨!有個東西給你看。非是別的,你一直在等江戶的使者,他已早你一步,先到寒舍了。我是為了讓你的官做得長久些。想想真古怪啊,哈哈哈!”有樂大聲笑道,然而在暮色中,可見他眼中閃閃發光。
“板倉勝重大人也來了?”
“是。市正啊,太閣健在時,不論是你還是我,都被當成傻瓜啊。”
且元苦笑著隨有樂齋去了。說來的確如此,福島正則和加藤清正不必說,石田三成、堀尾、堀、脅坂等,都比且元更有才幹,堪獲重用。
“你還好,我一開始就被當成開茶舍的,一生都是飯桶!”有樂又道。
“您說笑了。”
“但如今怎樣?除了我這個傻瓜,還有誰會真正為豐臣氏流淚?”
聽有樂這麼說,且元胸口一熱,“我陪您,好!咱們兩個傻瓜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