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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大廳裡的長椅上。
一大一小安靜坐著,沒買電影票,只買了一桶爆米花。
之前確定可西是爺爺的女兒後,慕憶南便把她從研究所帶了出來。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可西看見從電影院裡走出來的情侶在吃爆米花,嘴饞地吞了吞口水,“可西也想吃那個。”
“我去給你買。”
走到櫃檯前,他體貼地問她,“可西你要吃小份的還是中份的?”
“最大的!可西要最大份!”
慕憶南搖頭道:“我不吃,會浪費……”
小丫頭小手手攀著櫃檯邊邊,激動地蹦蹦跳跳,“可西可以一個人吃掉的!”
雖然覺得小丫頭在說大話,不過慕憶南還是按照她說的買了最大份。
“給你。”他把爆米花遞給她。
“謝謝小南瓜。”接過超大桶的爆米花,小可西眼睛裡都是幸福的笑容。
她的笑能治癒人心。
慕憶南靜靜看著可西吃爆米花的樣子,心情變得格外安寧。
沒過多久,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門控軟體傳來一條監控影片。
慕憶南點開影片,一眼就認出了正在撬門的人是慕姜戈。
至於站在他身後的男人……
“好像是……”他猶豫,“慕斯年嗎?”
對姜戈不意外,慕憶南詫異慕斯年竟然也會為了這個小丫頭找上自己。
機器人的聲音提示,“門被未知闖入者破壞,是否立刻報警?”
慕憶南手指隨意按下“否”的選項,然後把手機裝回口袋裡。
“你和慕斯年的關係也很好嗎?”他朝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問道。
小可西剛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這會兒聽見小南瓜的問題,急急忙忙地嚼呀嚼。
好不容易才將嘴裡的爆米花全部嚼碎了嚥進肚子裡,她聲音輕快道:“小年糕嗎?可西很喜歡小年糕,小年糕也很喜歡可西噠。”
“這樣啊,可西很受歡迎哦。”
女娃娃倒是不害羞,甜甜軟軟地笑著點點頭,“嗯嗯!爸爸說要想讓別人喜歡自己,就要先喜歡別人,所以可西有好多好多喜歡的人。”
慕憶南勾起唇角,一雙清透的眸子溫潤如玉,“那我呢?可西也喜歡我嗎?”
可西立刻點頭,“喜歡呀!只不過小南瓜看著很難過,可西覺得小南瓜有一點可憐……”
小丫頭說完,男人不由得愣住了。
“你說……”他詫異她的話,“你說我看著很難過嗎?我現在這樣子,哪裡像在難過了?”
“感覺小南瓜很孤獨的樣子。”
一句話瞬間戳中了他。
生命中來來往往的過客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之所以選擇當醫生,選擇救人,只是為了追求生死一線間的緊迫感……
一旦手術結束,緊迫感消失,孤獨便好似惡魔的血盆大口,將他吃幹抹淨。
“爺爺,我想要爸爸和媽媽,為什麼每天只有我一個人?”僅僅兩歲的時候,慕憶南已經開始感覺到了孤獨。
後來……
爺爺送了一個弟弟給他,“他叫‘慕鍾倫’,你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有了這個表面看起來兇巴巴、內心其實單純又善良、性格彆扭得可愛的弟弟,慕憶南似乎沒那麼孤獨了。
三年後,又一個弟弟出生了。
然而就在慕斯年被爺爺帶回家的那一天,慕憶南躲在窗簾後面偷偷聽到了爸爸和爺爺的對話。
原來他們是實驗器皿中造出來的人,不是女性肚子裡生出來的,根本沒有媽媽。
全身血液猶如凝固一般,很冷很冷,那一刻,他深深感覺到被詛咒了。
怪物……
他覺得自己是怪物!
越是討厭一個人,他越是溫柔體貼,這種虛偽得近乎變態的分裂感讓他的內心得到平衡。
除了對慕鍾倫還稍稍有那麼一點兄弟感情,其他人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小南瓜,”晃盪著一雙小短腿的可西挑了一個粘在一起的超大爆米花,小手手舉得高高的,遞到慕憶南的嘴唇邊,“爆米花甜甜的,小南瓜吃。”
不知道是小丫頭的聲音太甜了,還是他剛才在發呆走神,慕憶南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嘴。
“是不是很甜呀?”
“嗯。”
甜味在嘴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