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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從甘華之境飛了出去,外面涼風習習,新月仍在中天,四下裡樹影幢幢,山巒跌宕,半個人影也看不到。
她只覺一顆心快從喉嚨裡蹦出來了,怎麼辦?震雲子還在嗎?他是在這裡等著,還是先回去殺掉了雷修遠?她想回去,可又不敢,假如震雲子仍在,他一路尾隨,豈不是要將雷修遠陷入危險中?
她御劍亂飛了一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在五感上,四周安靜異常,林中蟲鳴梟啼一概不聞,她始終感覺不到任何人——他既然沒跟著她,那一定是去小院找雷修遠了!
黎非心中大急,當即御劍疾馳回山林小院,落在院中時,只見房門緊閉,屋內沒有燭火,也不知雷修遠是不是還安好,她顧不得許多,用力推開房門大叫:“修遠!你在不在?”
下一刻便見雷修遠穿著中衣,長髮披散地坐了起來,他顯然很吃驚,愕然看著她衣著整齊還佩戴石劍的模樣,半天,他才低聲道:“你……有事麼?”
黎非全身上下的骨頭都鬆了,又是激動,又是放心,撲上去拽住他的袖子,快哭了:“符紙帶了沒?快!穿好衣服!我們回書院!”
雷修遠扶住她的胳膊,按了兩下,他清冷的聲音有種奇異的讓人安心的力量:“你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
黎非拽起他的外衣披在他肩頭:“總之快點走!”
雷修遠正要說話,忽覺不對,他一躍下床,將黎非擋在身後,緊緊盯著房門,房門外一道人影緩緩浮現,很快,門口出現了一位青衫男子,面容冷峻,正是許久不見的震雲子。
他心中也暗暗吃驚,震雲子居然罔顧書院戒律,真的選在這個時候對他們動手?看來他錯估了震雲子對黎非的執著。
他捏了捏黎非的手,示意立即用符紙,兩人當即運轉靈氣觸發符紙,誰知靈氣運轉一週,那張符紙像是失靈了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雷修遠後背冷汗涔涔而下,反倒站直了身體,定定望著震雲子。
他將黎非緊緊擋在身後,開口道:“震雲子先生,想必你一直尾隨其後,之前沒有下手,怕是還顧慮著書院。你如今不顧一切想要將書院弟子帶走,難道不怕各路仙家討伐麼?”
震雲子淡道:“左丘既已知曉我的目的,卻並未聲張,自然是因為星正館的緣故。你二人不過是半隻腳踏入仙門的最低等小弟子,縱然要討伐,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修真界以實力為尊,我成仙多年,處置兩個小弟子,又有何人敢管?”
他似是並不打算與雷修遠囉嗦,伸指一彈,黎非只覺身體像是忽然被一隻大手捉住,眼前一花,人已在震雲子身邊。她心中大駭,拔腿想逃,然而全身上下像是被繩索牢牢捆住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
她眼睜睜地看著震雲子湊過來,冰冷的眼睛盯著自己,藏在那一抹絕情斷欲目光下的,是一種叫人恐懼的狂熱。
“你方才去了九尾狐妖的洞府,是麼?你拿了什麼?他在哪裡?”
黎非只覺他九幽冷泉般的聲音似是問到了靈魂深處,全然不能起一絲撒謊的念頭,情不自禁便要回答出來,忽地腦中又是靈光一動,她猛然合嘴,狠狠咬住了舌頭,劇痛讓她回過神來,險險躲過了他的言靈。
她口中漫出血來,舌頭被咬破,說話也是含糊不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震雲子無聲長嘆:“我遭遇瓶頸已有五十餘年,如今功力退化,竟連你這樣的小姑娘也能抵抗我的天音言靈了。”
黎非怒道:“你的瓶頸是你自己太執著!”
日炎說過,修習天音言靈須得絕情斷欲,而震雲子遭遇瓶頸,急於尋求妖物煉製法寶的心反而令他身陷囹圄,更加寸步難行,這是他的死局。
震雲子眼中精光閃爍,冷冷一笑:“是那隻九尾狐妖告訴你的?果然,我早已猜到,那隻狐妖一直附在你身上。他在哪裡?”
黎非只覺他兩隻手鉗住自己的肩膀,手指像鐵鉗一樣卡在骨頭上,掐得她幾乎要碎了,她臉色慘白,顫聲道:“我不知道什麼狐妖!你沒法突破瓶頸,是你自己活該!”
震雲子將她提起,森然道:“身陷瓶頸,寸步難行,這等痛苦你如何能懂?仙妖原本就是互相掠奪,你既身為人,為何要庇護妖物?”
黎非只覺肩骨幾乎要被他捏碎,痛得大叫起來,他又冷道:“你跟我走吧。你一天不說,我便敲碎你一寸骨頭,等你全身骨頭寸寸斷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還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