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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時候只是注目微笑。
心靈細節(31)
蒙古人說,只要有三塊石頭,就可以支鍋為炊,好好地活下去。Y、L、D就是我的三塊石頭。
周遭的匆忙雜亂,彷彿都變得溫潤起來。
賣夾心餅的攤主兒
李莊街口,有一對賣夾心餅的小夫妻。女的烙餅,男的夾餡。平常的燒餅,醮著油揉揉擀擀,炕出來一層一層的,一撕就開。男人麻利地切蔥花兒,炒火腿兒,煎雞蛋,泥碎了裝進去一卷。有一元的、一元五角的和兩元的。女人絨毛未脫的臉被太陽鍍了一層釉,額前劉海兒越發金絲絲的亮,唇紅齒白,不言不語,只低頭忙活,一副惹人憐愛的情態。男的也不醜,白白淨淨、和和順順的樣子。就那麼一案、一爐、一把大傘,兩個挺般配的年輕人,無論颳風下雨,有生意忙一陣兒,沒生意坐下來說閒話,要麼安靜地看來來往往的行人。
日子久了,我大略知道了他們的來歷:男的高中畢業,跟著父母在小縣城裡賣過兩年燒餅。女的是山東人,也是高中畢業,經人介紹,前年嫁到河南來。小兩口兒去石家莊學了這手藝,也不吆喝,每日只默默地做……
每一次打那兒經過,我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就像一個焦渴的行人,忍不住看一棵路邊的果樹,看樹上光潔多汁兒的果子,周遭的匆忙雜亂,彷彿都變得溫潤起來。
成串子的花,成隊的樹,從我的腳印兒裡冒出來。
和卡爾維諾一起奔跑
晚上看完月亮回來,興許有幾片掠過湖面的風,帶著琴聲和歌聲跟進了家門。裹起我多日來的鬱悶,揉馬兒一樣,揉啊揉啊揉啊,揉得軟軟和和,一捏兩個坑。我團著身子往上長,撐滿了天地間,變成一個半透明的淡藍色巨靈。
星空掠過髮際,貼著脊背緩緩滑過,冰冷的寒意直透骨髓。我的腳深深紮根地底,我的心沉醉於難以抗拒的疲倦,渴望把這一滴生命之水交還給大海!解脫所有苦澀的繩索,讓海波做我的面板,浮蕩到無知無覺……
就在我的胸腹間,我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一座奔跑的城市,長腿和不長腿的樓房,扭動著大口袋似的身子,頭上冒著煙,笨不拉唧地往東跑。我看見我在若有若無寬窄不定的街道上,和那些老男人一樣的樓房一起跑。我的腳掌粘著柏油路面,嚓嚓,嚓嚓,一路揭過去,成窩子的草,成串子的花,成隊的樹,從我的腳印兒裡冒出來,害得身後的小星星不住划動胳膊為自己開路。
小星星頭上的荷葉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把傘,露水砸在傘上,嘭嘭啪啪不住的響。小星星身後跟著兩隻龍貓,一隻大,一隻小,他一邊跑,一邊往後看,不知道該把傘讓給誰。和我們一路奔跑的,有長滿蒲草的水塘,一片盛開的桃林,還有一截兒古城牆。城牆上盤著好幾棵樹,巨大的樹冠帶動嗚嗚的風。地平線上晨曦薄明,湧動的大海舔著天空的臉,啪啦啪啦,脫掉一身沉重,啪啦啪啦,向著晨曦的城門,啪啦啪啦,我們不停地跑!
與這隊人馬並行的,是卡爾維諾和他的叢林。各種樹連成通道,爬高上低,左轉右拐,卡爾維諾半握拳頭兒支著臉,一副小孩兒啃手的樣子,只管讓那些樹馱著他跑。飛快移動的間隙,他皺起溝壑縱橫的額頭往這邊看。確切地說,是看那些喘息不定的樓房。正不知如何是好,就有個巨人提著巨大的噴壺,對準那些冒煙的傻大個兒一路澆過去。妙啊,那些樓喝了水,一個個長出“頭髮”來,一簇簇,一叢叢,一縷縷,甩枝的,長葉的,開花的,結果的,支稜的,綿軟的,混合著泉水和石頭的氣息、太陽曬在棉被上的氣息、嬰兒新洗過的頭髮的氣息……
那個人彎下腰,對我嘻嘻一笑,扮個鬼臉兒,你當他是誰呀?照腿上拍一巴掌,這孩子一屁股坐下來,還原成我親親的那個兒子!
好大的草地,一直連到天邊!龍貓拱進草叢不見了,小星星不知啥時候採了一大把花,追著往我頭上插,嘴裡胡亂喊著:“媽媽當新娘了,媽媽當新娘了——”漫漫抿著嘴笑,也不打他!一生氣,我索性一骨碌躺在草地上不走了。
心靈細節(32)
我看著上面那個面影,接受了這世界的遼闊。扭過頭來,我對界外的卡爾維諾說:
“我的世界比你的世界柔和,因為我的世界裡沒有你那些石頭塊子!”
卡爾維諾消失了,我的胸腔裡生滿了根鬚……
俯視著青黃不絕的高原,幾線水流飄過,那是我遊戲人間的指尖。
靈魂的狂歡
風在窗外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