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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說,閱讀使你對周圍的人和事產生一種陌生感,好像與之隔開了一段距離,不但是空間上的,還有時間上的。這其實是一種在浮躁的心態中無法得到的閱讀快感,是你的心靈被文字引領著爬上了某座高山,得以鳥瞰你平時淹沒其中的生活和世態。你不妨把這種情形稱之為文字的微醺,讓日常的規矩出格,讓僵硬的軟化成流水行雲,其間有個你呀,且舞且歌且徐行。杜拉不惜讓自己死於酒精中毒,大概是她想要抵達某種沉醉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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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海大四(2003。8—2004。8)(16)
閱讀時,哪個人的作品適合你,就是那個人不但說出了你想說的話,還催生著你心中蘊藏日久的思想和情感的種子,它不但讓你思接千載心馳八荒,還使你的心沉靜若水中的石子,愜意地承受塵世折射下來的波光。讀著讀著,你覺得你經歷過的事物湧向心頭,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表述;你的心思和作者水乳交融,強烈的共鳴讓你急於操起筆,想要儘快疏導擠擁在喉頭的那一片吵吵嚷嚷……創作的渴望,就這樣產生了。
這些天回過頭來寫童年的事物,寫著寫著就生出一種不滿意,總覺得缺少了什麼。國內寫鄉村的散文,多是些絮絮叨叨的俚語閒言,是未經消化和打磨的感性的東西,雖然不乏精細,但缺少提煉。看上去就像春節晚會上的小品。真正詩意的東西,應當是對無法言喻的幽暗的衝擊與開掘,是對人與存在接合部若斷若續的“耦絲”的捕捉。不是對外界事物纖毫畢現的摹寫,而是對事物內部那個“核”的相互“放電”。作為一種脈衝,不住震動著的“核”不是透過肉眼可見的文字,而是透過沉潛於文字之下抑或搖曳在文字之上的氣息,傳遞著神秘之物“欲辯已忘言”的聲波。樹在風中搖動,不能人為地限囿它。因為樹所植根的大地上,有通向四面八方的路,樹枝朝向的天空,存在著浩瀚的星星之海。走在鄉間小路上的,不僅有人,有夕陽,有牛,還有無形的風。好文字就是這樣的樹,和在樹上來來去去的風,它留給我們的是探索和生長的無限可能性。媽媽常常因為饒舌得不留餘地,才顯得淺俗和小家子氣。看見花,看見葉,也看見了種子,但卻忽略了水與種子之間的事情。
哲學和詩,在世俗的意義上差不多都不實用。它們是大自然律動的氣息,是一陣風。
尼采的偉大,就在於他對人類生存真實的不懈探索和對探索結果的無所顧忌的表達。願你睡成一頭小豬,吃成一頭小豬,快樂成一身青草黃泥巴的小豬,可千萬不能懶成一頭小豬啊!說不定我兒子因禍得福,SARS過後,身上臉上都舊貌換新顏,出落成一個奶油味兒十足的小白臉呢!
祝我快樂成一隻老猴王!
祝你幸福成一條花斑點卷尾巴的牧羊犬!
全心全意地想你
親愛的兒子:
這會兒,我決定放下手中的一切活兒,割斷背上的所有纖繩,全心全意地想你。
我想讓你安安心心、快快樂樂地迎受生活中的一切,把撒落身上的一切當成涼蔭,閒散地坐在世界的崖岸上,一替一下襬動你那雙有點打彎的腿,鬆散成一棵水草,任心緒的長髮悠然浮蕩……
我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天,南大坑的三棵柳樹拼命甩動枝條兒,幾粒大眼睛黃嘴巴的鳥兒,簪在它們被風梳理得光潔明媚的髮絲上。我和你外婆和你和柳樹和鳥兒一起,啜飲著上天泡給我們的同一壺陽光,共享那個天堂一樣的上午。外婆蹲在水邊,笑盈盈地搓洗你的衣褲,當然還有尿布片子,引來成群的小魚,歡快地搶食沒有被你消化盡的殘留物。有一會兒,我把你放在剛剛起身尚未及膝的麥壟裡,風輕輕吹起口哨,提起長長的淡綠色裙裾從遠處走來,灑你一臉陽光,旋即噓噓噓沙沙沙向遠方走去,逗起你又響又脆的笑聲,一串串懸掛在那個春天的晴空下。我從瑣屑的塵世驚奇地抬起頭來。抬起頭我就看見了生命半透明的邊緣,它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我輕輕一碰,我微不足道的生命就會豁然敞開,我那顆被煩亂和愁苦死死抓住的心就會輕而易舉地掙脫出來,被那個春天的風託舉著,飛出似有若無的塵世邊緣……
我還想起那個細雨濛濛的黃昏,我去幼兒園接你,老師說你在衛生室,你的手臂摔壞了。我拉起你的手,被告知有可能骨折,不能揉。我用腳踏車推著你,從中醫院到135醫院,兩處醫生都說是骨折,拿板子固定好,給些消炎藥。我彎下身子摸著你的頭,仔細察看你的臉,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疼痛都被你這個小人兒忍下了,你為什麼不哭?就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