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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
船右舷近船首處,船身內陷,船殼破裂,相當嚴重,可知定是發生了可怕的碰撞,因而被人拉上岸來的。
“真是瘟疫?”他悚然自問。
他相當機警,慢慢定下心神,悄然到了後艄。廚中灶火猶溫,他點起一枝松明,再作一次仔細的檢查。
船主和另兩名船伕,是被一種鋒利而細小的匕首,割斷了咽喉。可是,沒有血流出,行家一看便知,是人死了許久之後,故意用匕首刺割的。
“咦!為何要故意佈置兇殺的疑陣?”他喃喃自語,心中疑雲大起。
十二個船伕,一個不少。
後艙原來有十名旅客,但只有八具屍體。中艙十四名旅客,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前艙旅客十六名,十六具屍體一個也不少。
連船伕帶旅客,共有四十九具屍年。只有他一個人是活的,失蹤了兩名,可能是病發時,失足掉下江去了。
後艙的八具屍體中,沒有那位有耳後有紫痣的人在內。
疑雲重重,這是怎麼一回事?假使真是瘟疫摧毀了這艘走黴運的船,若麼可能有三具被死後割斷咽喉的屍體?顯然不合情理。
他悄然下船,繞出兩裡外,在一處樹林中換了一身青袍,藏好包裹和竹鉤杖,手中多了一把摺扇,真像一位頗有氣概的年輕儒士。
黃火燒得旺,兩個村夫打扮的人,可能為了壯膽,因此把簧火燒得旺旺地,都不敢向岸分的船隻張望,似乎害怕船上會突然出來冤鬼怨魂。
一位村夫正在將枯枝往火上放,突然聽到一聲輕咳。
“哎呀……”村夫嚇得驚跳起來,接著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晁凌風。
“老天爺!你……你想嚇死人嗎?”另一位村夫拍拍胸口,臉都嚇青了。
“抱歉。”晁凌風揹著手走近,用扇向身後一指:“在下從那邊來,看到火光,一時好奇,打擾兩位啦!”
“你是……”
“過路的,那邊不是有路嗎?”
“那是到黃石港的小徑。”
“在下是從黃石港來的。我這人有夜遊的不良習慣,信步到了此地。哦!你們半夜三更在這裡……”
“我們是前面三汊河村的人,奉村長所差,在這裡看守出了禍事的船隻。”村夫指指遠處的客船:“那艘船半夜三更,張滿帆直往上游兩裡地的江礁上撞。恰好本村有兩艘漁船泊在岸旁,十幾個人把船拖到此地來了。”
“老天爺!船上全是死人。”另一名村夫說:“不知道到底遭了什麼橫禍飛災。村民已派人到縣城報官。可真麻煩了。死了這許多人,怎麼得了?”
“哦!這裡地屬武昌吧?”
“不,屬大冶”
“大冶?距武昌縣的三江口巡檢司有多遠?”
他心中又是一驚,怎麼跑到大冶來了?
船應該停靠三江口鎮,度宿並接受關卡盤查呀!
“這裡往上到武昌縣,足有四十里呢!”村夫不假思索地說。
這是說:船並沒在三江口巡檢司接受檢查。
也是說:他整個下午昏睡至三更後。而這期間,船上的人死光了。
他是唯一幸運活著的人,另有兩位失蹤。
他是不可能如此昏睡的,除非……
瘟疫!
他曾經眼下預防的丹藥。
但既然是瘟疫,他怎麼可能昏睡的?
既然人都死了,誰割斷死去已久的人的咽喉?用意何在?是誰割的?
按他昏睡的情形估計,船上發現有人患病,是午後不久所發生的事,午膳通常在午牌正末之間。
他服藥時,該已經是未牌初正之間的事。
那麼,他昏睡約在未牌正末之間。
如果他估計正確,船上的人—一死去,該是申牌初的事了。
船是如何航行的?三江口的巡哨部為何不加以攔截?除非是船黑夜偷越。
再遠航五十里才撞礁,可能嗎?
舵公一死,船一定會打旋、漂流、沒落下帆甚至會翻覆。可是,船居然在人死光之後,航行共百里以上。
誰在駕駛?鬼?還是那失蹤的兩個人?
一陣寒顫透過全身。他想起前天譚家橋鎮所發生的事故。
太極堂!太極堂衝他而來的。
全船五十二條人命。除了他之外,有五十一家的老少失去他們的親人。
“你們這些天誅地滅的畜生!”他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