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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氣息一亂,孚琛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內裡的情緒,目光深邃堅忍。他伸手一抹,半空中多出一面水鏡,鏡中一個女孩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一路奔跑,她身著潔白道袍,身形尚小,卻已顯來日的綽約風姿。那張臉此刻帶有童稚之氣,然依稀能辨長成之後的精美五官。
這是他機緣巧合收下的弟子,孚琛忍不住想,這大概,也是他一生唯一的弟子了。
相貌是合格了,只是她能不能別笑得這麼傻,能不能別跑得這麼率性粗野?孚琛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地想,看來要將這小娃兒培養成如他一般驚採絕豔的人物,恐怕是難咯。
作者有話要說:還要幾章才光陰荏苒歲月如梭~~~~感謝:果果小喵扔了一個地雷扭動扭動的花牛牛扔了一個地雷隨便扔了一個地雷
☆、第 21 章
孚琛此次衝關,本以為需入定數月乃至數年,一舉進階,塑成元嬰,從此踏入修真的另一重天。哪知他一閉關,靈力凝于丹田關竅處才發覺不對。他原本為本次衝關而蓄積的靈力非但無法撼動關竅半分,且原本已經有鬆動跡象之處,卻竟然在靈力的沖刷下,反倒偃旗息鼓,毫無作為。
怎會如此?
金丹大圓滿期修士神識強大,他一掃之下,並未發覺體內經脈有任何異狀,初初以為不過偶發,其後又彷彿試過多次,同樣的情況再度出現,且這次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眩暈,內海中一片灰濛濛當中,竟隱隱有金戈廝殺湧動的雷雲,將體內金丹團團罩住,宛若烏雲蓋頂,密不可見。孚琛連連催動神識,卻自內海的雲濤漩渦中似產生一股不可抵制的強力,拼命將他的神識拉動進去消磨殆盡。
神識宛若修仙者之大樹根基,孚琛大驚之下,忙退出神識窺探,睜開眼,只覺心跳得慌,多年波瀾不動的修煉之下早已銷聲匿跡的汗液,此刻一碰額頭,竟然滿手皆是。
他閉上眼,彷彿都能聽見內海一片喧鬧雜亂之聲,此生經歷過的所有往事,記得不記得的,該忘不該忘的,歡愉與憤懣的,都於那雷雲湧動之下,似跟著在蠢動翻滾。
不能再強行修煉了,不然,心魔隨時可能成型,到時只怕元嬰未結,魔道卻墮。
孚琛睜開眼,自來擅微笑多溫柔的臉上,此刻卻沉了下來,面露憂色。
他這一生,自練氣到金丹,一路所向披靡,從未阻滯,仗著變異單靈根之天賦,創下一個又一個前無古人的輝煌。
然而這種優勢,卻在進入金丹期中後期,驟然間蕩然無存。
似乎之前從未有過的衝關阻滯,這回盡數返還與他一般。
孚琛站起來,揉揉太陽穴,忽而憶起多年前師尊對他說過的話,那時他金丹初成,時年不過三十,放眼瓊華派千年道史,乃至整個玄武大陸萬年道史,能如他這般直上青雲者寥寥無幾。然一片稱頌讚譽,嫉恨詆譭聲中,他自己的授業恩師,瓊華派元嬰老祖涵虛真君卻輕嘆了口氣,問他:“阿琛,你天賦即高,結成金丹不過假以時日罷了,這般急躁苦練卻是為何?”
孚琛那時真是躊躇滿足,意氣風發之時,放眼天下,似乎大道問鼎在即,化神登仙也近到唾手可得,他滿心滿意皆是凌雲壯志,哪裡能聽得出師尊的深意?不僅如此,他心底隱約的,連對師尊也頗有些不敬的念頭,心忖你進階金丹花了近百年,到元嬰結成,又用了近百年,這般慢騰騰地好比龜爬,豈能明瞭我傲視修真界,一覽眾山小的雄心?
於是他裝出一臉欣然嚮往的模樣道:“師傅,我心往大道,惟願問仙,故心無旁騖,進階得似乎有些急了,然關竅一開,原也非我能操控……”
他語氣中的無賴讓涵虛真君又好氣又好笑,終究捨不得責備這個最心愛的弟子,搖頭嘆道:“豎子陋敝,你修了這許些年,然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為何為關竅?何為大道?莫非關竅只為結丹結嬰?莫非大道只為進階顯力?修真修真,到底修的是什麼?修那點丹田靈力,修那點逞兇鬥勇?”
涵虛真君頓了頓,看著他,問:“阿琛,你究竟緣何修仙?”
孚琛不服氣,心忖這難道還需問麼?他是千年難遇的變異單靈根,不修仙豈不暴斂天物?他自來相貌出眾,不修仙莫非等著讓那起宵小欺凌侮辱?他幼年遭逢大難,頃刻間家破人亡,若非父母拼命保全了他,他又何來這錦繡前程?不修仙不進階,難道又淪為螻蟻魚肉,任人宰割?
他有一千一萬個理由要修仙,然這一千一萬個理由說出來,都抵不上雄心壯志這四個字,他渴望會當臨絕頂,他要成為後來修士交口稱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