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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晴,宜婚嫁,納采,訂盟,忌造,大利西方。
不知道是前幾日城內守軍組織的一次亡命的夜襲反攻的緣故,還是真正有朝廷的援兵終於自南而來的緣故,這些因果,城裡的百姓,普通計程車卒,都是不清楚的,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三個月的艱苦守城,在今日終於看到了曙光。
城外的北軍在有條不紊的撤營,看得出來,北軍撤退的很小心,為了防止城內的殘軍尾隨反撲,他們一直沒有在這次戰役中派上用處的騎兵,擔負起了掩護大隊撤退的任務,雙方的歩卒和養精蓄銳直到現在的騎兵相比,說他們是殘兵,絲毫都不為過。
城裡的守軍,腦子也沒有壞掉,派小股軍隊騷擾一下敵軍,那是可能的,眼下沒看到援軍的情況下,就算是傾城而出,和北軍相比也是處於劣勢,沒有了高大的城牆的依仗,出去和北軍野戰,那他們不是叫追擊,是叫給對方送菜。
看到潮水一般退去的敵軍,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甚至鐵鉉等人,還懷疑這是北軍的一個陰謀,當城外敵軍漸去,城裡派出了斥候,當斥候訊息傳來,北軍大隊,的確是朝著德州方向在退卻,整個濟南城裡頭,都是一片劫後餘生的歡呼。
每人都慶幸自己終於活了下來,和死去的人相比,他們有歡呼的理由。
蘇府裡,也是一片喜氣洋洋。錦衣衛們比旁人更慶幸北軍的退走,畢竟,圍城之前,他們的性命也許沒這麼值錢,但是,如今的他們,隨便哪一個放出去,都是小有身家,有舒服的日子可以過,誰願意在城裡被北軍包了餃子,一鍋燴了。
“蘇老爺!”馬恩的心情也是極好,這些日子裡,蘇府的眾人拘在這院子了,馬恩雖然沒有虧待他們,但是,也總是覺得這些人,就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如果不是把對方的藏糧,當作自己在這城裡保命的根本,馬恩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做出一些自己都覺得過分的事情來。
不過,眼下,他不用考慮這些了。蘇家在城裡的藏糧,可以當作他最後的籌碼,從都指揮衙門換一紙寫著上上考評的文書,順順當當的結束他軍前效力的生涯。相信,此刻城裡缺糧的問題,已經讓城裡的幾位頭頭腦腦糾結不止了,這一份大禮之下,滿足自己那麼一點小小的願望,應該不是難事。
而他,則可以輕輕鬆鬆的帶著自己的收穫,回到京師。
“濟南城外的北軍,已經退了,這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個好事情,不過,這幾個月來,城裡亂得一塌糊塗,蘇老爺心裡想必也是有數,沒有我錦衣衛為蘇老爺守護門戶,很難說,蘇老爺的家眷,不受到這城裡饑民的衝擊啊!”
“大人的恩德,我蘇晉記在心裡頭了!”蘇晉面無表情,眼皮子耷拉著,讓人很難看出他心裡所想。
“我知道你心裡頭有怨恨!”馬恩輕輕搖搖頭:“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你蘇家和王家,同時被我錦衣衛查辦,但是,這三月過後,至少蘇家還能得意保全,而王家,濟南王家,卻早已經成了過眼煙雲了!”
“王家怎麼了!?”說道這裡,蘇晉的情緒才微微有些波動,這些日子,他訊息斷絕,他也實在想知道外面的情況。
“我錦衣衛悲天憫人,王家既然和我們合作,我們自然不會逼人上絕路,繳納了應該繳納的錢糧,我們也就放過了王家一馬,甚至在王家,還留下了足夠他們活命的糧食!”
馬恩頓了一頓,見蘇晉豎著耳朵正在認真的傾聽他的說話,滿意的抿了抿嘴,接著說道:“在我錦衣衛撤出王家數日之後,一群饑民衝進了王家,王金科身死,其家眷也未能倖免,府邸中被搶劫一空不說,末了還被人放了一把大火,如今的王家,已經是一片廢墟!”
蘇晉心裡湧出一股濃濃的悲哀,這饑民也罷,亂兵也罷,隨人說而已,誰敢保證,這不就是錦衣衛的殺人滅口的手段呢!不過如今比起來,自己還活著,的確比王金科幸運多了。
“你城外的藏糧,估計是不保了,這城外北軍千軍萬馬下來,就是地下的一隻耗子,也被人找出來了,所以,我也就不指望了,不過,這城裡的藏糧,你要交出來,眼下城裡正是缺糧之際,有這些糧食,我保你家宅平安!”
這比交出糧食,僅僅是送自己的兒子逃出生天的條件,優厚多了,蘇晉一時之間,想不出對方有什麼理由放過自己全家,王家的例子擺在那裡,說錦衣衛是心慈手軟的活菩薩,沒人肯信。
“咳咳!”馬恩輕輕咳嗽了幾聲,看著對方:“我不是濟南人,我這手下的這幫兄弟,都不是濟南人,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