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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半舊不新的灰色短襟,一件青色盤領的袍子,袍子的肘角隱隱有些磨損的痕跡,但是,卻是奇蹟般的沒有補丁,看起來,竟然有五六成新的樣子。下裳的是一條和短襟顏色相近的長裳,用漿子漿過,直挺挺的看不出半點舒適飄逸的味道。腰裡是一條裡紅外白的束帶,束帶前面吊著的蔽膝,怕是這一身最體面的部位了,上面居然還繡著一些動物模樣的花紋,一眼看去,很是奪人的眼光。
這是寧氏給寧大綱精心準備的一身行頭,以往,這身行頭最大的出現機會,還是在她丈夫寧周的身上,而且,不是過年過節或者是街坊四鄰的紅白喜事,寧家人是決計捨不得穿出來的。不過,今天無論是寧周也好,還是寧氏也好,都是心甘情願的用家裡最裡面的衣裳,來打扮自己的兒子。
馬恩兄妹說的人家,他們也悄悄打聽過,的確是新近搬來的一戶正經人家,那麼大的宅子,他們這一輩子,肯定是不會奢望的,這說明人家家裡的確有錢,三癩子還看見那戶人家的家人,和衙門裡的都頭一起吃酒呢,可以想得到,這人家的主人那得有多大的臉面,家裡的下人才能和衙門裡的老爺一起在一張桌子上吃酒啊!
所以,等到馬恩兄妹走後,寧氏實際上已經對馬恩說的一切,已經抱著很大的希望了。這個世道,能夠投身豪門,可不是一件令人鄙視的事情,多少人想要這個機緣,還遇不到呢?像寧家這種家無恆產的城市貧民,一旦遇到天災人禍,依附著大戶豪門,顯然更令能讓人活下去,不管怎麼看,能夠大戶家做事情,比起今日做了還不知道明日有沒有活做的幫人短工,的確讓人感覺更為安心。當然,前提是,這這戶人家主人,不要太刻薄。
“娘,行了,這烙餅就不要帶了,錦兒不是說,東家管飯麼,留給給爹吃吧!”寧大綱推開母親塞到他手裡的烙餅,“馬恩說的事情,還不知道成不成,他嘴裡沒幾句實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表弟,得叫表弟!”寧氏糾正寧大綱的稱呼,“這話可不是你表弟說的,是錦兒昨天特意來告訴我的,你和你爹回來的遲,沒碰到錦兒,你表弟以前是有些輕浮,但是,你信不過你表弟,難道還信不過錦兒麼?”
“大綱啊,到了東家那裡,手腳要放勤快點,不要東家叫你做什麼,你才去做什麼,看到有啥活計,自己搶著做就是,年輕人勞累一點,睡一覺就好了,你只要記得,莫要讓人覺得你偷懶耍奸,這一點,你可千萬不要學那馬恩!”寧周也交代著自己的兒子,這活計做得好,工錢少點都怕,起碼自己兒子有了個長遠活計,家裡的負擔,一下子就輕了很多。
“小姨,姨丈!”三人正說話間,馬恩一頭就闖了進來:“哈,大綱也在啊,嘿,看起來真精神,這是要去哪裡?”
“你來了啊!”寧氏笑著對他點點頭,一邊用手拉拉一旁從來對著馬恩都沒什麼好臉色的寧周:“錦兒昨天就來告訴我們,說你們東家答應讓咱們家大綱去做事,你還跑一趟做什麼,大綱知道地方的!”
“我還說給你們個驚喜呢,錦兒這丫頭,一點話都藏不住!”馬恩嘟囔了一句,抬起頭:“那,表哥,你準備妥當了麼,準備妥當了,咱們就走吧!”
寧氏夫婦將兩人送出了門,一直看到兩人消失在巷口,這才轉過身來,寧周嘆了口氣,彷彿的對著寧氏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這馬恩,看起來那股輕浮味道,還真少了一些,唉,但願別把大綱給帶壞了!”
“要壞早壞了!”寧氏瞪了他一眼:“兩人從小玩到大,也沒見大綱和他一樣,這人和人,終究還是有些不同了,別說了,你也該出城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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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衚衕,這實在不是一個很出名的名字,你甚至可以想到,有春天衚衕,應該就有夏天衚衕,秋天衚衕,冬天衚衕吧!一點沒錯,你想對了,因為這裡就叫四季坊,四條衚衕,春夏秋冬,一個不落。
之所以說它不出名,是因為這裡一直都是這座小城中最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高宅大院這裡沒有,商鋪酒樓,也是一個巴掌就數的出來,簡單點說,如果把衚衕後面那段比一個人高不了多少的城牆打通,這四季坊裡所有的居民,就和城牆外面的地裡刨食的農民,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說真要有區別的話,那就是農民們在地裡刨起食來,比他們更利索,更專業。
這個地方,突然之間,來了一大票工匠,圍著一個破爛不堪的宅子爬上爬下,這還真是個稀罕事情,誰會有閒錢去請人做這個啊,實在是房子破敗得厲害了,也就自己家裡人自己動手,請幾個街坊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