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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近之是北京人,正兒八經的錦衣衛世家,雖然家裡頭除了他爺爺輩,出了一個百戶,就沒有什麼顯赫的背景了,但是,不得不說,他這種人,才是正兒八經的根正苗紅的錦衣衛。
他父親死得早,早得連他自己都沒啥印象了,所以,從小他就是跟著自己爺爺長大的,錦衣衛裡的這些勾當,耳聞目濡,他是一點都不勝數,原以為,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等到他成年了,就補進錦衣衛裡,以他爺爺的人脈,不說百戶,三五年下來,混個總旗,總是不難的,再往上,他就沒有那種奢望了,在京城裡,一個蘿蔔一個坑,上面沒有人,這就算是到頂了。若是能混個世襲,給子孫弄個鐵飯碗,那他就要燒高香告慰祖先了。
倒黴催的是,洪武二十六年,當今的皇帝陛下,也不知道受了哪些小人的攛掇,居然關閉了錦衣衛,這下子,吳近之的生活,就變得天翻地覆了。那些不在衛裡的幫閒,倒是無所謂,可是他們這些全家都在錦衣衛做事情的,可就算是悽慘無比了。沒有了錦衣衛這張虎皮的庇護,誰都敢過來踩他們一腳,更別說錦衣衛這些年乾的事情,沒幾件拿得出手的,盡招人怨恨了。
他爺爺以前得罪過某人,一下子沒有權勢,那就真的是任人搓揉了,某人尋了個由頭,直接將他爺爺下到了大牢裡,等到第二天他去看自己爺爺,老人早就變得僵硬了,連一夜都沒有熬過去。這還不算完,人家打的是斬草除根的主意,刀子直接就朝著他來了。也幸虧他機警,果斷的丟下家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浪跡了四年之後,突然聽到錦衣衛重開的訊息,他簡直是不敢相信,甚至他還懷疑,這是當年被錦衣衛害慘了的人耍的陰謀,就騙他們這些昔日的錦衣衛自己送上門去了。待到確定了真真切切是皇上重開錦衣衛,他終於按捺不住找上門去了,他可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人,浪跡江湖的每一天,他都沒敢忘記。
他這等身家來歷,在錦衣衛裡,那是最受歡迎的,甚至於說,那些在洪武二十六前就是錦衣衛的,在錦衣衛內部,才是真正被認可的,至於這新近招募的,也就那麼回事情了。
稍稍調查了一下,他直接就被授了總旗。幾年的江湖生涯,讓他變得心腸更硬,手段更辣,很快,他就在錦衣衛裡脫穎而出,昔日的袍澤都知道了,這吳家的小子,如今成了個狠人,他經手的差事,所過之處,必定是一路眼淚一路血水。
洪武二十八年,他提了百戶,除了那些拿著虛銜領餉的以外,他可以說是京師中三四十個百戶中最年輕的一個,是的,只有最,沒有之一。他也知道,若不是立下奇功,或者是天大的機緣,他估計自己也就止步於此了,天子親軍,可沒有幸進的道理。
洪武二十九年,錦衣衛在雲南布政使司開設新的千戶所,誰都知道,雲南那蠻荒地方,不服王化的野人一抓一把,那地方,都是朝廷貶謫流放的去處,就是官員上任,在雲南境內被害,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了。更別說,國朝平雲南,迄今也不過是十多年的事情,那地方能太平的了嗎?對錦衣衛來說,還有一點更重要,眼下雲南是黔國公的地盤,錦衣衛的威風,到裡那裡,可是有點不太好使,黔國公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兒。
所以,雲南錦衣衛千戶所的千戶,就成了一個眾人都不願意去的苦差事,甚至有人都暗地裡嘀咕,那鬼地方,去了還不知道回不回的來。
但是,吳近之卻是認為這對自己是一個機會,別的不說,管著幾條街的百戶,怎麼也比不上可以在一省之內能指手畫腳來的舒坦吧,百戶,百戶也算是官麼,只有做了千戶,才在正兒八經的五品武官,哪怕是將來回不來,就在雲南落下根來,那也是可以光宗耀祖,庇護子孫的。
他毫不猶豫的開始自己的走動,由於上面的原因,這個平時根本不可能活動來的官職,終於在他散盡大半家財之後,落在了他的頭上,而除了錢財上的耗費,基本上,他爺爺留下來的那些香火情和他平日積攢下來人脈也基本耗費殆盡了,他為人狠戾,對別人很,對自己更狠,幾乎是沒有給自己留多少退路,所幸,他成功了。
於是,他來到了曲靖,帶著一幫不得意的錦衣衛,掛出了錦衣衛千戶所的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