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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馬恩身後的兩個一看就很彪悍的傢伙,錢小六並沒在意,錦衣衛就是這樣的,尤其是這些在街面上的兄弟,油水越多的街坊,這養得起的幫閒就越多,錢小六除了身邊這個自幼玩到大的發小,可就沒人願意幫他了。看起來,若是這人真是衛裡的兄弟,那就比他混的強多了。
還好,馬恩雖然沒有穿著飛魚服,也沒有帶著繡春刀這套標準配置,錦衣衛的腰牌去卻是隨身帶著的,眼前這錦衣衛雖然穿著不甚光鮮,但看人家那氣場,絕對就沒有冒牌的道理,當下他取出腰牌,直接往錢小六面前一遞。
“是衛裡的老兄弟啊!”錢小六口氣頓時客氣起來,他眼睛一掃,就知道這腰牌的真假,錦衣衛的腰牌,除了當面的三個錦衣衛的大字,在下方,側面,都刻有大寫的數字,馬恩不知道這腰牌上刻的數目的意思,但是錢小六卻是知道的。這種黃梨木製的腰牌,這腰牌上的數字,無一不顯示,這是洪武二十六年錦衣衛沒有裁撤前的老兄弟,而這批人,只要現在還在錦衣衛供職的,混的最差的,都起碼是個小旗了,比起他這個啥都不算的校尉,那要強的多了。
“兄弟是雲南千戶所的,來京裡替千戶大人辦點事情,這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把案子做到兄弟我身上,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替千戶大人辦事,那最起碼也得是個總旗啊!錢小六更是恭謹了,“不敢,大人叫我錢小六就是了,這幾位,也是大人的手下?”
可憐的李蛇,到現在為止,錢小六看到的還只是他的背影,他的臉都都摁在地下了,不過這不打緊,反正不管他長得如何,錢小六一出場,他基本上,這牢獄之災算是沒得跑了。
“不是,不過,要感謝這幾位漕幫的兄弟,要不是他們‘幫手’,險些就讓這賊人給跑了!”
“那這幾位漕幫的兄弟,就再辛苦一下,把這賊人,送到咱們。。。。。。大人,你看這賊人,是送到兵馬司那裡,還是帶回去咱們鎮撫司?”
錢小六這也是存了幾分湊趣的意思,這街面上的這些打架鬥毆的,遊手好閒的這類傢伙,一般送到兵馬司的牢房裡,關幾天,過一過堂,該打的打,該關的關,走正當的程式也就罷了,但是,送到鎮撫司,這就有點嚇人了。錦衣衛南北鎮撫司,都有自己的牢房,但是不管哪一處的牢房,關的不是反賊就是犯官,一個小小的潑皮,還真沒資格進去,就算進去了,那招待,也決計吃不消。
錢小六不知道馬恩說的這傢伙犯到他頭上的,是什麼案子,但是,把得罪錦衣衛的人,往死裡整,這也算是維護錦衣衛的體面不是。
事情到這裡,連射鹿感覺有點失控了,他就是再牛逼哄哄,也不敢當街和兩個錦衣衛對著幹,但是,叫他這麼將抓到手的人,就這麼送出去,又有點不甘心,他那點討好吳嫣然的心思,此刻,已經消散了大半,他現在想的只是,他爺爺,漕幫的幫主所說的,三日之內無論如何也要抓到這個人的話語了。
“這位大人,這人有沒有犯過案子我不知道,但是,這人和我們漕幫,也有些過節,您看是不是,讓漕幫和他了結了這番恩怨,再讓他隨大人們投案去?”
“你幫規還大過王法去了!”錢小六眼睛一瞪,什麼漕幫不漕幫,他可一點都不在乎,既得不到他們的好處,也威脅不到他,他幹嘛要賣他們面子。
四周看熱鬧的人,已經慢慢圍攏過來了,就連馬恩他們剛剛跳下來的茶鋪的窗子,也擠滿了人頭,一個個議論紛紛的。
“這廝今天一大早就在這裡,我就看著不地道,咱們這街坊鄰居,哪個不熟悉。。。。。。”這是個事後諸葛亮。
“看不出錢校尉這麼威風啊,平時看他蔫懨懨的樣子,居然連漕幫的面子都不賣,我有個侄兒就砸漕幫混飯吃,聽說江面上的船,十艘裡面至少有五艘得聽漕幫的啊!”這是一個醬油黨。
情況有些混亂,眼下將李蛇不聲不響帶會自己的住處去,肯定是不行了。馬恩看了看四周,考慮了一下錢小六的話,這兵馬司他是一個人都不熟悉,和錦衣衛好歹還能拉扯上點關係,總不成還有把人不往有關係的地方帶,反而往兩眼一抹黑的地方帶的道理吧。
“去咱們鎮撫司吧,兄弟剛到京師,去認認門也好!”馬恩拱拱手,笑著說道。在他的身後,連射鹿的臉上,已經是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