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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伏侍,要小兒做個後生,月支多少錢鈔,做老身養老之用,還像個說話;小兒有何德能,敢與員外結拜兄弟?況且分文字錢也沒有,怎麼講個夥計二字,名分也不好相稱。”員外道:“尤通久慕令郎大哥高義,情願如此。”吩咐鋪氈,匹立僕六,一頓拜過了。程母頭暈眼花,也拜了四拜。尤通道:“小侄與令郎出門之後,恐老伯母家中不便,故此接到寒家居住,倘有不周,百幾體諒。”程母道:“小兒得附員外,老身感激不盡,但恐小兒性格粗躁,員外只要另眼看顧他,寬恕他,小兒敢不知恩報恩!”尤員外請程母到裡面,用飯去了,自己與咬金重新吃酒。吃到酒興剛來,尤通卻把皇銀的事,來挑動咬金:“賢弟可知新君即位以來的事?”咬金此時深感天子,應道:“兄長,好皇帝,小弟在外邊,思想老母晝夜熬煎,若不是新君即位,為能遇赦還鄉,母子重會?”尤員外道:“新君大興工役,每州縣都要出銀三千兩,協濟大工,實是不堪。”咬金道:“做他的百姓,自然要納糧當差;做他的官,自然要與他催徵起解,不要管閒事。”尤員外道:“這也罷了,只是我這山東青州,也遵天子旨意,要三千兩協濟。那青州府太守,借名酒派,當分外之差,仗死無辜百姓,斂取民膏,貪酷太甚,只把三千兩銀子起解。他的銀子上京,我這兗州乃必由之地,我今欲仗賢弟大力,取他這三千兩銀子,作本為商,賢弟可有什麼高見?”這個程咬金,曾賣私監,與為盜也不遠,見尤員外如此相待他,心中又要馳騁,笑道:“哥哥,只怕他銀子不從此路來,若打這條路經過,不勞兄長費心,只消小弟一馬當先,這項銀子,就滾進來了。”員外道:“賢弟卻會什麼兵器?”咬金道:“小弟會用斧,卻也沒有傳授,但閒中無事,將劈柴的板斧,裝了長柄,自家舞得,到也即溜了。”俊達道:“我倒有一柄斧,重六十斤,賢弟可用得?”咬金應道:“五六十斤,也不為重。”尤員外回後院去,取出那柄斧來,卻是渾鐵打成的,兩邊鑄就八卦,名為八卦宣化斧。量咬金身軀,取一副青銅盔甲,綠羅袍,槽頭有一騎青驄的劣馬。尤俊達自己有一副披掛,鐵幞頭,烏油甲,黑櫻槍,皂羅袍,烏騅馬。這些東西,也搬將出來,到飲酒處,與咬金一同披掛停當,命手下掌燈火出莊,打稻場上去。用篾囗點火高照,勢如白晝,二人馬上比勢。幾個回合,手下眾人齊聲喝彩。這個尤家莊上人家,都靠著尤員外吃飯,所以明火持槍,不避嫌疑。鬥罷下馬,收拾回莊寢宿。
次日著人青州打探皇銀什麼人押解,幾時起身,那一日到長葉林地方。數日之間,探聽人回來報:“十月望後起身,二十四日可到長葉林地方。有一員解官、一員防送武官、二十名長箭手護送。”二十三夜間,尤員外先取好酒,把咬金吃個半酣,帶從人,五鼓時候到長葉林,攛掇咬金道:“賢弟,我與你終身受用,在此一舉。”咬金點頭,題斧上馬,出長葉林官道,帶住馬,橫斧於鞍,如猛虎盤踞於當道。先有打前站官盧方,乃青州折衝校尉,當先開路,也防小人不測之事,先到長葉林。咬金一馬衝將下來,高叫:“留下賣路錢!”那個盧方,卻也是弓馬熟嫻的將官,舉槍招架罵道:“響馬,你只好在深山僻處剪徑,只圖衣食,這是三京六府解京的錢糧,須要迴避。你這喊人這等大膽!”咬金道:“天下客商,老爺分毫不取,聞得青州有三千兩銀子,特來做這件生意。”盧方道:“咄,響馬無知,什麼生意!”縱馬挺槍,分心就挑。咬金手中斧,火速忙迎。兩馬相撞,斧槍並舉。鬥上數十回合,後面塵頭起處,押銀官銀扛已到。咬金見後面人來,恐又增幫手,縱馬搖斧砍來。盧方架不住,砍於馬下。二十名長箭手趕到,見盧方落馬,各舉標槍叫道:“前站盧爺被響馬傷了!”咬金乘勢斫倒三四個部下,眾人都丟槍棄棒,過澗而去,把銀子棄在長葉林中。解官戶曹參軍薛亮,收回馬奔舊路逃走。咬金不捨,縱馬趕去,手下主客,報知員外:“程老爺得勝了,皇銀都丟在長葉林下。”尤員外領手下上官道,將鞘箍劈開,把皇銀都搬回武南莊去,殺豬羊還願擺酒,等咬金賀喜。
咬金此時追解官薛亮十數里之遠,還趕著他,這個主意不為趕盡殺絕。他不曉得銀子棄在長葉林中,只道馬上帶回去了,故要追趕這解官。薛亮回頭,見趕得近了,老大著忙,叫道:“響馬,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剪徑不過要銀子,如今銀子已都撇在長葉林,卻又來追我怎的!”咬金聽說銀子在長葉林,就不追趕,撥回馬,走得緩了。薛亮見咬金不趕,又罵兩聲:“響馬,銀子便剪去,好好看守,我回去了稟了刺史,差人來緝拿你,卻不要走。”觸起咬金怒來,叫道:“你且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