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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賞,為何放走了他?若說眼見李密進莊叩門,又該喊破地方協同拿住,方為著實。如今人影俱無,卻要圖賴人家。須知我家主也是個好男子,不怕人誣陷的!”詹氣先再要分辯,只見院子裡站著一二十個身長膀闊的大漢,個個怒目而視。巡檢司聽了單全這般說話,曉得單雄信不是好惹的。況且平日節間,曾有人情禮物饋送,何苦做這冤家,便改口道:“我們亦不過為地方干係,來問個明白;若是沒有,反驚動了。”說了即便起身。單全道:“司爺說那裡話,家主回來,少不得還要來候謝。”送出莊門,眾人上馬去了。單全叫看門人關好莊門。李玄邃因放心不下,走出來伏在間壁竊聽,見眾人去了,放心走出來。見了單全謝道:“總管,虧你硬掙,我脫了此禍。若是別人,早已費手了。”單全道:“雖是幾句話回了去,恐怕他們還要來。”
正說時,聽見外邊又在那裡叩門。李密忙躲過,單全走出在門內細聽,嘈嘈說響,好似濟陽王伯當的聲口。單全大著膽,在門內問道:“半夜三更,誰人在此敲門?”王伯當在外接應答道:“我是王伯當,管家快開門。”單全聽見,如飛開了。只見王伯當、李如珪、齊國遠三個,跟著五六個伴當,都是客商打扮,走進門來。單全問道:“三位爺為何這時候到來?”王伯當道:“你家員外,曉得不在家的了,只問李玄邃可曾來?”單全道:“李爺在這裡,請眾位爺到裡邊去。”攜燈引到後書房來。玄邃見了驚問道:“三兄為何夤夜到此?”王伯當將別了到瓦崗去見懋功,就問起兄,說到單員外去了,懋功預先曉得單二哥出外,恐兄有失,故叫我們三人,連夜趕來。玄邃也就將路上遇見詹氣先,剛才領了巡檢到來檢視,說了一遍。齊國遠聽見喊道:“入娘賊,鐵包了頭顱,敢到這裡來拿人!”
正說時,單全引著伴當,棒了許多食物並酒,安放停當,便請四人入席,又對跟來的五六人說道:“你們眾兄弟,在外廂去用酒飯。”叫人引著出去了。單全道:“四位爺在上,不是我們怕事。剛才那個姓詹的,滿臉殺氣,尚不肯干休。倘然再來,我們作何計較?”王伯當道:“此時諒有三四鼓了,我們坐一回兒,守到天明,無人再來纏擾,就同李爺起身,往瓦崗去。如若再有人來,看他人多人少,對付他就是。”單全道:“說得是。”王伯當眾人,也叫單總管打橫兒坐著用酒飯,一霎時不覺金雞報曉。李如珪道:“此時沒有人來覺察,料無事了,不如快用了飯,起身去罷。”眾人吃完了飯,打帳起身上路。管門的驚慌走進來報道:“門外馬嘶聲響,像又有兵馬進莊來了,眾位爺快出去看看。”單全見說,忙同了王伯當上了煙樓,窗眼裡細看,見三四十馬兵,四五十步兵,一隊隊擺進莊來。
原來詹氣先因巡檢用了情,心中懊惱,忙去叫開了城門,報知潞州漆知府,即仰二尹協拿。那二尹姓龐名好善,綽號叫做龐三夾,凡有人犯在他手裡,不論是非,總是三夾棍。因他是個三甲進士出身,故叫做龐三夾,極是個好利之徒。聽見堂上委他捉拿叛逆欽犯,如飛連夜點兵出城,趕到莊來。
時王伯當二人下樓,多到內廳。李玄遍對單全道:“掌家,你莊上壯丁有多少?”單全道:“動得手的,只好二十多人。”李玄邃道:“如珪兄與國遠兄領著壯丁,出後門去,看他們下了馬,聽見裡面喊亂,去劫了他們的馬匹。”又對單全道:“掌家,我曉得你家西兩道,有靛池四五間,我快去上邊覆上薄板,暗藏機械,候他們進來,引他到那裡去,送他們在裡頭。”單全見說,如飛去安排停當。李玄邃同王伯當裝束了這些刀槍棍棒,雄信家多是有的,單全開出門來,任憑各人自取。李玄邃道:“如今是了,只少的有膽智的去開大門誘他進來。”單全道:“這是我去。”單全身上扎縛停當,外邊罩著一件青衣,大踏步出來,把門開了。先是許多步兵,擁擠進來,中間一個官兒,到了外廳,把個椅兒向南座下。便對手下道:“帶他家人上來!”步兵忙把單全扯來跪下。那官兒道:“你家為什麼窩藏叛犯李密在家,快快拿出來!”單全道:“人是有個人,昨夜來投宿。不知是李密不是李密,現鎖在西首耳房內。但是他了得,小的一人弄他不動。須得老爺臺下兵衛,去捆縛他出來,才不走失。”那官兒又道:“你家主呢,快喚出來!”單全道:“家主在內,尚未起身。”那官兒又向步兵說:“你們著幾個同他進去,鎖了犯人出來,並喚他家主來見我。”
這些兵快,聽見官府叫他進去拿人,巴不能夠,個個摩拳擦掌。一窩峰二三十人,隨著單全走進西首門內。穿過甬道里一帶,進去卻是地板。眾人擠到中間,聽見前面單全道:“列位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