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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徐惠英假裝的。秦母與眾人停住了轎,便道:“這不是羅老太太,又是誰?”那差來的女使答道:“這是家老爺的二夫人。”秦母見說,也不便再問。大家遜進官艙,艙口一將白顯道,搶將出來觀看,被秦懷玉雙眉朝豎,牙眥迸裂,大喝一聲。白顯道一驚,自進艙裡去了。李靖在船樓上望見,駭問來人道:“此非叔寶之兒乎?”來人道:“正是。”李靖道:“年紀不大,英氣足以驚人,真虎子也。”快叫人請過船來。
秦母等進艙,一個女使對著稟明道:“這個是秦太太,那個是程太太,這是秦夫人張氏。”徐惠妃一一拜見過,便向秦母道:“家老太太尚在前船,囑妾先以小舟奉迎。承太太夫人們不棄降臨,足見親誼。”吩咐打發了轎馬兵卒回去,後日來接。秦母道:“瓊兒公幹金墉,多蒙太太頒賜厚儀,致承尊從枉顧,實為惶恐。”舟中酒席已擺設停當,即便敬酒安席。李靖請過秦懷玉來,與徐義扶相見了。李靖與秦懷玉說起他父親前日寄書札來,取出來與懷玉看了。懷玉方知他是李藥師,父執相逢,不勝起敬。忽聽見又是三聲大炮,點鼓開船。秦母在那邊舟中,不見了懷玉,放心不下,忙叫人請了過來,坐在身旁。船頭上鼓樂齊鳴,一帆風掛起,齊齊整隊而行。連巨真見這許多光景,也覺心上疑惑,虧得夜間宿在徐義扶舟中,義扶向他備細說明,連巨真心中雖放寬了些,但嫌身心兩地,只好付之無可如何。
徐惠妃那夜見秦夫人們,多是端莊樸實的人,已在舟中,料難插翅飛去,只得將直情備細說與張氏夫人知道。張氏夫人,忙去述與婆婆得知。秦母止曉得先前植樹崗秦瓊救了李淵之事,後邊南牢設計放走李世民一段,全然不知,虧得徐惠妃將前事一一題明:“因秦殿下念念不忘令郎將軍之德,故此叫妾與父親陛見後即定計來請太夫人。”此時秦母與張氏夫人曉得相對說話的,不是羅二夫人,乃是秦王一位妃子,重新又見起禮來,幸喜程母因多用了幾杯酒,瞌睡在桌上。秦母道:“小兒愚劣,有辱殿下垂青。但是那裡知我家與羅總管是中表之親?”徐惠妃道:“家父先朝曾任幽州別駕數年,羅帥府衙門中事並走差之人,無不熟識。”秦母道:“怪道尉遲南兄弟,扮得這般廝像。只是如今魏邦事勢未衰,吾家兒子急切間怎能個就得歸唐?夫人先須差人送一個信去方好。”徐惠妃道:“這個自然。但程太太跟前,萬萬不可說明。”
秦母眾人在舟中住了兩天,那日早起,只聽得前哨報道:“頭裡有賊船三四十隻,相近前來。”秦懷玉正睡在那邊船樓上,聽見,如飛披衣起來窺探。只見李靖在艙中,喚一將進來,那將是前日扮尉遲北的。李靖在案上取一面令旗,付與中軍官,遞將下來。那將跪下接著,李靖坐在上面吩咐道:“前哨報有賊船相近,你領兵去看來,不可殺害,好歹捆來見我。”那將應聲去了。不一時,只聞得大炮震天,吶喊之聲不絕。小船上兵卒,個個弓上弦刀出鞘,把甲冑收束停當。未及兩個時辰,鳴金三響,早見那員武將跪下道:“稟元帥爺繳令,賊船已獲,頭目現捆綁在船,囗候元帥爺的旨定奪。”李靖收了令箭,便問道:“賊船是何旗號?”那將答道:“打著是魏家旗號。”李靖雙眉一蹙道:“既是魏家的人,解進來。”那將應聲而去。其時大小船,俱停住不行。船頭上眾將,排列刀斧手、捆綁手,明晃晃執著站立,好不威武。只見戰船裡,拖出一個長大漢子來。連巨真在後邊船上望見,吃了一驚道:“這是我家賈潤甫,為什麼撞在這裡,卻被他們拿住?”忙要去報知秦懷玉,無奈船擠人多,急切間難到那邊船上去。徐義扶又不見了,只得趴在船舷上,聽他們發落。
只聽見李靖問道:“你是那一處人,叫甚名字?”賈潤甫答道:“我是魏邦人,叫做賈和。”李靖道:“既是魏邦人,豈不見我大唐旗號出師在此,擅敢闖入隊來!我且問你:你奉李密使令,差往那裡去,今從何處來?”賈潤甫道:“實因王世充去秋曾向我處借糧二萬斛,不意我處今秋歉收,魏公著我去索取。”李靖道:“王世充殘忍褊隘之人,刻刻在那裡覬覦非望,以收漁人之利。你家李密,卻去濟應他的糧草,何異虞之假道於晉,因以自敝乎?可知李密真一庸碌之夫矣!”賈潤甫道:“天下擾攘,未知鹿死誰手,明公何出此言?”李靖拍案喝道:“李密手下多是一班愚庸之夫,所以前日秦王被囚於南牢,文靜因辱於殿陛。我正要來問罪,你卻撞來亂我軍律。左右的與我拿去斬訖報來!”眾軍校吆喝一聲,把賈潤甫擁綁出來。連巨真唬得魂飛魄散,如飛要去尋秦懷玉。何知秦懷玉被徐義扶說明,反不著忙。只見中軍官又叫劊子手推賈潤甫轉來。李靖起身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