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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淵字。目今李淵起兵,當有稱朕之虞;若直說陛下,此月中亦只八天耳。”煬帝怒道:“你命當盡在何日”?命拆古字,杳娘道:“命盡在今日。”煬帝道:“何以見之?”杳娘道:“音字十八日,更無餘地,今適當其期耳。”煬帝大怒,命武士殺之,自此再無人敢說。嘗照鏡道:“好頭頸,誰當砍之?”又仰觀天像,對蕭後道:“外邊大有人圖依,然依不失長城公,汝不失為沈後耳。”
如今且說王義,久已曉得時勢將敗,只恨自己是外國之人,無力解救;只得先將家財散去,結識了守苑太監鄭理與各門宿衛,並宇文手下將士,分外親密;打聽他們準在甚時候必要動手,忙叫妻子姜亭亭跟一個小年紀的丫環,上了小空車,望苑裡來。那妾亭亭時常到苑的,無人敢阻攔,他便下車與丫頭竟到寶林院中;只見清修院秦、文安院狄、綺陰院夏、儀鳳院李四位夫人,與袁寶兒、沙夫人、趙王共六七個,在那裡圍著抹牌。沙夫人看見了姜亭亭進來,忙問道:“你坐了,外邊訊息怎樣個光景?”姜亭亭道:“眾夫人不見禮了,外邊事體只在旦夕,虧眾夫人還在這裡閒坐!王義叫我進來,問沙夫人是何主意?”眾夫人聽見,俱掩面啼哭,惟沙夫人與袁寶兒不哭。沙夫人道:“哭是無益的,你們眾姐妹,作何行上?”秦夫人道:“眼前這幾個,都是心腹相照的,聽憑姐妹指揮。他們幾個前夜說的:‘一年裡頭,聖上進院有限,有甚恩情,東天也是佛,西天也是佛,憑他怎樣來罷了。’這句話就知他們的主意了,管他則甚!”沙夫人道:“我沒有什麼指揮。我若沒有趙王,生有生法,死有死法;如今聖上既以趙王託我,我只得把大事,”指著姜亭亭道:“靠在他賢夫婦身上。你們若是主意定了,請各歸院去,快快收拾了來。”眾夫人見說,如飛各歸院去了。惟袁紫煙熟識天文,曉得隋數已盡,久已假託養病,其細軟早已收拾在寶林院了。三人正在那裡算計出路,只見薛冶兒直搶進院來,見姜亭亭說道:“好了,你也在這裡。剛才朱貴兒姐叫我拜上沙夫人,外邊資訊緊急,今生料不能相見矣。趙王是聖上所託,萬勿有負。我想我亦受萬歲深思,本欲與彼相死,今因朱貴姐再三叮嚀,只得偷生前來保駕。”沙夫人道:“我正與姜妹打算,七八個人怎樣去法?”薛冶兒道:“這個不妨。貴妃與我安排停當。”抽中取出一道旨意,“乃是前日要差人往福建採辦建蘭的旨意,雖寫,因萬歲連日病酒,故發出。貴姐因要保全趙王,悄悄竊來,付與冶兒與夫人,商酌行動。”沙夫人垂淚道:“貴姐可謂忠貞兩盡矣!”正說時,只見四位夫人,多是隨身衣服到來。沙夫人將冶兒取來的旨意與他們看了,秦夫人道:“有了這道符敕,何愁出去不得?”袁紫煙道:“依我的愚見,還該分兩起走的才是。”姜亭亭道:“有計在此,快把趙王改了女妝,將跟來的丫頭衣服與趙王換了。把丫環改做小宮監,我與趙王先出去,丫頭領眾夫人都改了妝出去,慢慢離院到我家來,豈非是鬼神不知的麼?”夏夫人道:“只是急切間,那裡去取七八副宮監衣帽?”沙夫人道:“不勞你們費心,我久已預備在此。”開了箱籠,搬出十來套新舊內監衣服靴帽。眾夫人大喜,如飛穿戴起來。沙夫人正要在那裡趙王改妝,看了四位夫人,說道:“慚愧,你們臉上這些殘脂剩粉猶在,怎好胡亂行動?”眾夫人反都笑起來。亭亭見趙王改妝已完,日色已暮,沙夫人取個金盒兒,放上許多花朵在內,與趙王捧了。姜亭亭對丫頭道:“停回你同眾夫人到家便了。”說了,同趙王慢步離院,將到苑門口,上了車兒。
原來王義見妻子進院去了,如飛來尋鄭理,到家去灌了他八九分酒,放他回來時,鄭理帶醉的站在苑門首,看小太監翻斛鬥;見姜亭亭的車兒,便道:“王奶奶回府去了?剛才咱在你府上大擾。”姜亭亭道:“好說,有慢。”鄭理笑道:“這小姑娘又取了我們苑中的花去了。”姜亭亭道:“是夫人見惠的。”說了,放心前行,不過裡許已到家中。王義看見趙王,叫妻子不要改趙玉的妝束,藏在密室;自己如飛出門,到苑門打聽。只見七八個內監,大模大樣,丫頭也在內,大家會意,領到家中,忙收拾上路。各城門上,都是他錢財結識的相知,誰來阻擋他?比及掌燈時候,宇文化及領兵動手,到掖延時,王義領趙王眾夫人,已出禁城矣。
再說煬帝平日間,怕人說亂,說亂的就要被殺,誰料今日至此地位,原黨情景悽慘,同蕭後躲在西閣中,相對浩嘆。一夜中,只聽得外邊喊聲振天,內監連連報道:“殺到內殿來了!”屯衛將軍獨孤盛殺了,千牛獨孤開遠也戰死了。一班賊臣捉住一個宮娥,嚇問他隋主所在。宮娥說在西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