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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太陽要落山,蔡小紋看蘇釉還不想走,便回家取燈籠炊具,說是在湖邊吃頓野餐。蘇釉藉著夕陽最後點光亮,把房柱房梁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簡直像對童年裡最喜歡的玩具,愛不釋手。這房子遠遠不止玩具,這是她以往人生的成就,未來日子的期盼。是一個最溫暖最具魅惑的字:家。
家,和愛人一起的家。是蘇釉最大的嚮往。她從沒有光耀師門的大志,也沒有技冠天下的野心。她只想過安安穩穩的小日子,和一直喜歡的師妹一起做心愛的陶,這就是她的全部願望。而如今,這個願望就快要實現。所以當她在夜色中哼著十八摸給自己壯膽時,看見提著燈籠的蔡小紋一溜小跑地從遠處過來,眼睛又酸澀了。蔡小紋為了不讓燈籠裡的火熄滅,一手提,一手還要扶,跑得不快還像送吃食的飯鋪夥計。
“半夜裡呀,三呀更啊,睡呀睡不……小蚊子……我的小蚊……你就不能把燈籠熄掉再跑嗎!”
晚餐是在湖邊的石灘上吃的。蔡小紋從家裡帶來了平底鐵鍋,漁兜網和幹蘑菇。舀一碗湖水把幹蘑菇泡開,先放在一旁。她喜垂釣,擅捕魚。才下水不一會兒,就用兜網捉到了兩大一小三條魚,還有十幾只蹦跳的湖蝦。
蔡小紋用石頭做灶,點了蘇釉撿來的枯葉枯枝把鐵鍋燒熱。把三條魚剝好洗淨,直接放在鐵鍋上小火煎烹。當香味飄出,魚肉白皙時,便可吃了。蘇釉捧著最大的一條埋頭大吃。蔡小紋把之前泡的蘑菇切成薄片,和洗淨的蝦仁一起,藉著魚油煎。蝦仁蜷起變紅,蘑菇也捲了 變。蘇釉夾起一片蘑菇放進嘴裡一嚼,菌香混著魚香,在舌尖四溢。蘇釉囫圇嚼了兩下嚥了,還要再吃。卻被蔡小紋搶先夾起她看中的蝦仁。
“蔡小蚊子,搶我的蝦!”她憤憤轉頭,卻看到蝦仁含在蔡小紋唇上……
燈籠插在石縫裡,燭火照山巒。湖水輕波動,好似打著哈切圍觀岸上這擾山水清夢的兩人。蔡小紋沒心思猜山水的心思,她的心思都去挑動蘇釉的心思了。她雙手撐腿,傾身向蘇釉靠去,撅嘴道:“唔。”
蘇釉怔住,其驚訝程度不亞於聽到蔡小紋突然唱起了十八摸,好一會才呆然開口:“你到底……是哪裡學來的!”
“呼行的……”蔡小紋唇上夾著蝦呢,“書上的”三個字說得含含糊糊。她也不願多說,又向蘇釉靠去了點:“唔!”
蘇釉離燈籠太近,被火光燒紅了臉頰。她雖然想象過無數個關於蔡小紋的奇異場景。但說白了,都只是想想而已。如此情闢蹊徑,她不曾想過,因為沒想到蔡小紋會做出這等讓人臉燙心跳的舉動……她終於低下頭,盯住蔡小紋唇上的蝦,抬手挽住頭髮咬去。儘管蘇釉很小心地儘量只去咬蝦,但是露出蔡小紋唇外的蝦肉太小。蘇釉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蔡小紋的唇。柔軟至極的觸感,壓過了蝦肉的香味。蘇釉叼著蝦仁,趕緊直起身,低頭只顧嚼。食之無味地嚥下蝦肉,她的臉頰又被蔡小紋手心撫住。穿發而過,溫柔至極。
“唔……你的手粗了。”
蔡小紋沒聽出蘇釉的沒話找話,掩飾臉紅和心跳。她實話實說道:“嗯,新買的護手油總是不好用。”
“是嗎……我也是……”
“師姐……”蔡小紋眼波流動,輕喚一聲順手就把蘇釉又攬進懷裡,抱緊。蘇釉偷摸拉起蔡小紋的袖子,擦淨嘴巴,然後才心安理得地躺在人家懷裡。
“小蚊子,還記得我們在宜興看月亮嗎?”蘇釉看著天上圓月,抬手起來,右手掌心疤痕清晰可見。她不由地想起自己再宜興許的願,心裡坦然踏實。
“記得的。”蔡小紋捏住蘇釉的手,握緊在手心,仰頭望月:“月是故鄉圓。”
蘇釉從下凝視蔡小紋的臉龐,不扎發團了少了幾分可愛,多了幾分英氣。蘇釉看不夠,微笑道:“人好月才圓。”她把目光從蔡小紋臉上移到了月亮臉上,心道:皓月在上。我還是那個願望,就不用再說一遍了吧……
月光之下,湖心深處,一條大魚翻尾而出,打碎了那一彎圓月。
月落日升,心事隨著月光湖水藏回了心裡。該做之事不能耽擱。蔡小紋依舊在鋪子裡學習。蘇釉則揣上了個錦盒,來到了孟家陶鋪。大師兄孟子印的鋪子。
老夥計自然認識蘇釉,忙請進內堂。蘇釉一路瞧見鋪子雖然也不清閒,但比起蘇蔡兩家的忙碌,還是要差了一些。進了內堂,孟子印正坐在矮桌旁休息,見蘇釉來了,趕緊起身相迎,驚訝不已:“蘇釉師妹怎麼來了?快!倒茶!”
“見過師兄。”蘇釉行了萬福,把手中錦盒遞與孟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