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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周公子離去,蘇釉端起酒樽,右腿岔開而站,左手扶腰,豪情萬丈地仰頭飲盡。這是權當慶祝的酒,蘇釉處心積慮要讓蔡小紋登上官陶殿堂的計劃終於踏出第一步了。小豬壺已經和自己的九品官陶一起,妥善包裝後載上週公子向京城出發的馬車。官陶閣的規矩,只從宜興和玉峰兩地徵購官陶。而且只由兩地陶鑑唯一優勝陶師承製。蘇釉身為玉峰官陶陶師,不好打破規矩硬向周公子推薦蔡小紋,只能讓小豬壺來助一臂之力。現在謀事在人已經做完,剩下的就是成事在天了。
蘇釉放下酒樽,也不拿手帕,就用手背抹抹嘴,頗為得意地自言自語:“說不定玉峰從此就兩位官陶陶師了,而且還出自同門……宜興的那些傢伙,豈不氣死。哈哈……小蚊子的塑形才華真不該被埋沒。望老天垂青,讓她這匹笨馬遇見自己的伯樂……”
辦完了正事,蘇釉想起承諾要做給蔡小紋的陶壺。她從懷裡摸出那張壺形紙,展開細看。剛看清圖上那把造型詭異的壺,她便右眉跳動,恨不得想收回剛剛說蔡小紋有才華的話。“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轉眼快到傍晚,來蘇家陶鋪買陶器的客人漸漸少了。蘇釉坐在櫃檯裡的矮桌旁,聚精會神地搗鼓著什麼。老掌櫃看了好奇,湊過來問道:“少東,幹啥呢?補陶壺?”
竹絲,刀片,矩尺……鋪了滿桌,一把陶壺開了蓋,倒放在桌上。蘇釉嘴唇上正抿著一根硬竹絲,半開嘴巴答道:“我想在陶壺裡加個網,能擋住茶葉。”拿下唇上的竹絲,纏繞上這最後一筆,一個小小的圓竹網就編好了。
老掌櫃也是老陶師,聽蘇釉有這個想法,頗感興趣地在桌邊坐下,接過那個圓竹網湊到燭燈旁細看。
“趙叔,你看怎樣?能行嗎?”
放下竹網,老掌櫃先點頭後搖頭,捋著鬍子道:“想擋住茶葉,這個想法很好啊!只是用竹網……不妥。不好扣住,也可能會改變茶的味道。”
蘇釉使勁撓住下巴,好像也想捋出鬍鬚似的:“我也覺得不妥……要不,就用陶呢?陶網?趙叔,叫人幫我找一個小鹽罐的蓋口。大小比這個蓋口小點。”
老掌櫃興致起來了,也不叫夥計,親自去鋪後倉庫。蘇釉坐著乾等,便又有閒暇想起昨晚的小紅臉來。
哎……蘇釉長嘆,把壺蓋套在指上擺弄。蔡小紋昏睡後摔進她懷裡的那個柔軟觸覺,她今天已經回味了好幾次。越回味就越覺得不開心,心裡全是得寸進尺的念頭:如果那是個真正的擁抱,我寧願聽她唱婆媳鬥唱到天亮……今晚是最後一晚了。我要不要一咬牙一閉眼地……抱抱她?可是……可是……以什麼理由抱呢?蘇釉又糾結起來,眉頭皺得比核桃紋還深:怎麼說……小蚊子,嘿嘿,給師姐抱抱。不行不行!這不是女流氓嗎……
好在時間還有的是,蘇釉可以慢慢想理由。想到今晚回去蔡小紋又會在家門口等自己,蘇釉又高興起來,哼起了蔡小紋昨天唱過的小調:“你母再要把納妾催,我便學那孔雀東南飛。一根白綾梅樹去,再不被塵世累。人家清明杏花村,而你上墳好慚愧……”她在想今晚回去給蔡小紋再買點除酒棗外的什麼好,順手把手上鏤空的壺蓋懸在眼睛上,向四周一看,看見個笑彎了的秀眼……
“小姐!”
壺蓋掉在桌上,咕嚕嚕地轉圈……“風鈴!”蘇釉拍案而起,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娘呢?”
“一起回來了啊。夫人回家休息去了。最後八圈有人棄權,大賽就提前一天結束。蔡老爺和湯圓也回來了。”風鈴把手裡的紙包放在矮桌上開啟,頓時濃香四溢。“給你帶了肉夾燒餅,還熱火著呢!”
出乎風鈴的意料,蘇釉居然對那香氣撲鼻的肉燒餅看也不看。她訕然坐下,眼神竟然都有點失魂落魄了。
“怎麼看我回來你這副嘴臉。不高興我們回家啊?”
蘇釉抓起肉燒餅,賭氣般塞進嘴裡好像想把自己噎死。“你們回來了……今晚沒人在家門口等我了……”是啊,也抱不成了。
要說蘇釉失魂落魄,蔡小紋也沒好到哪裡去。看著一桌少素多葷的三個冷盤五個熱菜,她連動筷子的心思都沒有。蔡師傅倒是對這桌豐富的晚飯很是滿意,胃口大開地喝酒吃菜。“紋啊,你能掐會算啊?咋就知道我要早回來,做這麼多菜。太多了……吃不了的。”他不知道這才不是為他準備的,而是蘇釉一餐的飯量……
爹都坐自己面前了,蔡小紋已然知道今晚蘇釉不會再來。沒有等來自己要等的人,她心裡莫名地失落,非常失落。胡亂扒了幾口飯,她就找了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