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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啥叫不見了?!”蔡小紋看見風鈴臉上焦急欲哭的表情,手中的毛筆險些都抓不住。
風鈴一路跑來,現在站住,按著胸脯喘氣,艱難地述說:“三天前,京城官陶有人來找小姐,商談很久。之後人走了,小姐說要去做陶,然後她一個人出門,再也不見了!”
蔡小紋丟開毛筆,操起風鈴的手腕,聲音的抖幾乎壓制不住:“說去哪了嗎?!”
“沒有。她是帶著工具背箱出去的,也說了是去做陶。夫人和我以為她去了小窯,所以沒有在意。今天才發現,她不在大窯也不在小窯。陶鋪夥計幾乎把城裡她常去的地方都翻遍了,沒人!”
“師姐……”蔡小紋聽完,甩開風鈴的手愣頭愣腦地就往外衝,才衝到門口,又猛然停下腳步,慢慢走回來。邊走,她邊深深吸氣,再緩緩吐出,以吸吐法強迫自己想清楚。
“她說是去做陶了?”
“是!還帶著工具走的。可是大窯小窯都……她最近是壓力大,會不會……哎呀,急死個人了!”
“師姐咋地啦壓力這麼大?”
“啊!你不知道啊?!”風鈴一副你竟然什麼也不知道你這個笨蛋的驚訝表情:“她不是買了塊地嗎,她錢緊,把大衣當了,才湊齊了那筆錢。”
“啥……她說她有錢的。她為啥不告訴我……啊!”蔡小紋猛拍一下額頭,雙唇微張,眼有恍然之色:“我大概知道師姐在哪……可是,她為啥要……”
風鈴眼光一震,大喜喊道:“她在哪?!”
“我……先去看看吧。你回去告訴師伯,不用著急。要是沒找到她,我就馬上去回師伯。要是我一直沒回來,就說明我找到她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嗯……明天早上,我一定帶她回家。”
打發了風鈴,蔡小紋也顧不得打烊,騰騰騰抬腿就跑。她現在施展輕功,比馬車還快。本是想一溜煙跑到心中所想之處,可聽到路邊大肉包的叫賣聲。她還是拽袍停下,摳搜地摸出了錢袋,買了十個熱騰騰的肉包,用油紙包裹了塞在懷裡,然後繼續騰騰騰……
從城裡到郊外的輕功腳程,正好能跑斜夕陽。蔡小紋跑到西山腳的竹屋亭時,已經是半湖瑟瑟半湖紅了。湖邊那一大片齊腰的狗尾草隨風搖擺,盪出淡黃的波浪。蔡小紋心急抄近路,乘風破浪,踏著草星子飛奔而出。快跑到竹屋時,蔡小紋已看清心中擔憂之人,心中石頭落地,便放慢腳步,由跑漸走。待到了竹階前,她反而輕手輕腳地走上臺階。才上了兩階,竹屋內一批狼藉就映入眼簾……
畫紙扔了一地,或撕或揉,被微風吹起角,似走非走。燭燈在四周寧靜中默默燃燒,長紅蠟燭已經燃去一大半,燭燈旁還有好幾個蠟燭頭,都是燃盡了。不知從哪拿來的一個梨木小桌,和周圍竹子材質很不相稱。桌上毛筆墨跡已幹,茶盞也見了底,桌角的盛水的水壺大概被碰倒,壺蓋滾到了老遠。蘇釉就在這遭賊般的現場裡,席地而睡,用一條薄毯把自己裹緊。
蔡小紋跪坐在她身旁,先揪住懷中的包子,放在小桌上,然後俯身把她抱起。這時兩個竹簡卷軸從蘇釉身上滑下,看起來又破又舊,很有些年頭了。蔡小紋顧不得管這古董一樣的物件,把它們掃到一旁,摟蘇釉進懷,著急地搖晃:“師姐!師姐!”
蘇釉迷濛地睜開眼,在蔡小紋懷裡怔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說道:“你怎麼來了……”
蔡小紋一腦袋問題,反被蘇釉搶了先,心覺不對,但也老實回答:“我來找你啊!你在這裡不回家做啥?!”
蘇釉眨眨眼,木然看著蔡小紋擔憂的臉龐:“我……來做陶。”
“做陶?”蔡小紋再一次四處張望,果然還是那些已經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轉盤沒有竹刀,甚至沒有陶泥。這哪裡是做陶呢?“怎麼在這裡做陶?這裡沒工具啊……”
蘇釉離開蔡小紋的懷抱,撐地坐起,抬手揉著額頭。蔡小紋疑惑望著她,這才注意到她長髮凌亂,完全不似平常那麼精緻講究。眼眶紅腫,竟像是哭過的樣子。整個人坐起都是微微蜷縮,散發出頹然的氣息。
這不像師姐……蔡小紋心想,眉頭皺緊。她心裡焦急如火,但是不催蘇釉,只是挪屁股離蘇釉更近點,默默等著蘇釉說話。
蘇釉揉了一會額頭,等頭疼稍緩,便回答蔡小紋的疑問:“我就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待著……因為,三天了,我連壺形都沒有畫出來。”
蔡小紋見了丟滿一地的畫紙,能看出上面都有黑墨塗抹,隱約看得出壺嘴壺把,終於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