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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至是周公子第一次一個人過節的冬至。如果是在家時,他會和父母,大姐,二姐,四弟,小妹一起在暖風陣陣的小廳裡吃火鍋。那份家人圍爐的溫馨,他今晚才格外有體會。
館驛的公差差不多都回家過冬至。周公子獨自坐在房中,興致索然地往面前的火鍋裡丟了塊豆腐。一個人吃火鍋,對料湯裡所有食材都瞭如指掌,實在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他眼神發木地看著翻滾的湯汁,連那塊豆腐都懶得去找,抓起酒壺,倒滿一杯,飲盡。
館驛的酒不是什麼好酒,容易上頭。周公子又喝不慣,喝了半壺臉就紅的發燙,頭也沉的厲害,腦海裡暈暈乎乎浮現的都是蘇釉的影子。自第一次見到蘇釉後,他在玉峰已經逗留了十天,遠遠超過了原定的計劃。可是除了第一面,就只有蘇釉來送樣品的第二面,再無三面。周公子苦思見面理由而不得,索性再加購一批陶器。交貨之日還未到,他已經滿腦子都是蘇釉了。
周公子閉上眼睛,盡力讓蘇釉的摸樣在眼前清晰。蘇釉微微一笑,恬靜又溫柔。周公子嘴角的笑意想褪都褪不掉,顫抖著雙手捧起酒壺,仰脖灌下,然後把酒壺往桌上一拋,趴倒在桌。酒杯被他手臂撞翻,咕嚕嚕地滾下桌,摔碎在石地上。
這聲脆響周公子都沒有聽見,埋頭於臂,喃喃自語:“蒹葭……白露……所謂……伊人!在……在水一方……如此女子……如此女子……”他舌頭都伸不直了,艱難地想叫住眼前漸行漸遠的伊人:“啊……蘇……蘇釉!”
“蘇……蘇釉!”周公子和蘇釉的確有緣。在這冬至的寒冷夜晚,兩人居然叫著同一個名字。居然,都喝多了……
“蘇釉……蘇釉……”蘇釉趴在歪木桌上,扒過酒碗,喝盡碗裡最後一口酒,繼續嘮嘮叨叨:“蘇釉……你是人家師姐……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還有沒有個師姐摸樣啊……想害了小蚊子嗎……大嬸,再來一碗炒麵。”話說她出了孟子印家,根本沒去郊外的大窯,而是僱了輛馬車,直奔城南夜市。街邊小飯攤自家釀的老酒,已喝空了兩壺。她心裡不痛快,各種各樣地不痛快。那個泡茶更香的方壺壺蓋的缺陷,是她特意留的。她有意想讓蔡小紋贏得這次比賽,哪怕讓蔡小紋來定賭注要求,無論什麼她都願意履行。誰知蔡小紋也沒做好。眼看蔡小紋又要輸了,她才說出不比結果那番話來。可是現在,蘇釉又不禁後悔起來,能對蔡小紋提要求,不是也挺好嗎……她這些天,各種矛盾心情在胸中碰撞,折騰得她疲倦不堪。
攤主大嬸快步過去,並沒有端面。她搖晃蘇釉肩膀,喚道:“姑娘,姑娘……你不能再吃了,你已經吃了三碗了。”
蘇釉抬起頭,酒眼迷濛地仰臉,口齒突然清晰:“怎麼?大宋律例,哪一條規定炒麵不能吃得多過三碗?”
大嬸笑道:“你這姑娘,吃個炒麵還跟俺扯大宋律例。這面初吃不覺飽,下肚了很頂時候的。三碗已經很多,再來一碗,你得撐著。”
“我……”酒勁一上來,蘇釉又含糊嘟囔:“我本吃的也沒……這麼多。我是心裡難受,才想多吃點……吃撐是什麼感覺?從來沒有過……”
“大姑娘家心裡不痛快就該待在家好生歇著。酒這個東西啊,開心時喝,約喝越開心。愁的時侯喝,就越喝越愁。而且看你穿的這麼周整,不愁吃穿吧,還能有什麼愁的。”
“我愁……我愁死了……”蘇釉把下巴託在手背上,愁苦地看著夜市裡來往的行人。“我現在,經常覺得她在我眼前晃……你看,她又在我眼前晃了……呃?不對……”蘇釉猛然坐起,使勁揉揉眼,再揉揉,驚得目瞪口呆:“呃?!”
蔡小紋身披深黑斗篷,腰別鐵扇,就在蘇釉眼前的人群中飄然而過……
夜已經深了。蘇釉縮在蔡小紋家門口的黑暗角落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下半夜寒風凌冽,蘇釉雖身穿厚袍,還是在風裡冷得直打哆嗦。之前她眼睜睜看見蔡小紋出現在城南夜市裡,趕緊起身去追。無奈蔡小紋腳程快,等蘇釉追到街口時,她早就沒了影。蘇釉完全猜不出蔡小紋帶著兵器深夜在城南出沒的理由。迷惑之下,酒醒了一半,另一半就成了胡思亂想……她擔心極了,趕忙趕到蔡小紋家。有心想進屋查清到底是自己看花了眼還是蔡小紋真的不在家,但又早不到深夜敲門的理由,只得躲在門口,希望能等到蔡小紋回家。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連個路人都沒有等到。
蘇釉沒能等到蔡小紋,不由地覺得是自己喝多了眼花,蔡小紋根本就是在家。這麼想來,她心裡反而踏實了,一點也不因自己白凍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