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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向院子的窗子。屋子靠牆都是書架子,整整齊齊,書擠得滿滿的。北牆下面有張床,上面是一個高窗子,床附近有兩把柔軟舒適的椅子,中間是一個小茶几。一個黃銅火盆已經點著,好使屋裡溫暖。
孟嘉把兩位堂妹帶到她們的屋子,是在書房東面另一個院子裡。孟嘉原來一人居住時,很少用那個院子,這個裡院,以前,顯然是房主所住的。庭院極其精緻,用講究的綠石頭鋪的地,現在因為沒人整理,弄得不好看了。北京的房子都是一層高,所以,就猶如,誰也不能把頭高過皇宮內院。
房子早已經給兩位堂妹準備好,現在只要添點兒傢俱就行。劉安說他是特意等兩位小姐來了之後自己去挑選。
孟嘉說:“你們喜歡這個房子嗎?”
兩位小姐說她倆好迷那個院子。北京城,還有她倆住的這個院子的新奇,一直使她們驚喜不已。她們認為在北京住在這個庭院裡,真是安寧舒適,這樣生活水準,顯然比以前在杭州高,何況有僕人、廚子、自用的馬車。
在隨後幾天,又繼續添買些東西,周媽,四十來歲,老家是青島附近,每天來洗衣裳,整理屋子。除去以前的丁媽之外,孟嘉一向不太愛用女僕,他覺得女僕們大多時間都愛說些莫名其妙的閒話,常愛加枝兒添葉兒,無中生有。
有兩位堂妹在家,孟嘉的生活裡隨起了變化。在桐廬的插曲使他感覺到生活有一種新的意義,就猶如喝了一杯春酒。他覺得自己的精神跨越到了一個新的境界。而今在飯桌兒上,他閒談起來,比丁媽在時,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自由。他隨時有話要說,而堂妹倆隨時都樂意聽,牡丹總是靜悄悄的聽,素馨則很熱切的發問,常會打斷他的話。吃飯時,他隨意漫談,毫無限制,他知道對方瞭解他,尊重他,也喜愛他。他感覺到自己有家居之安樂,也明白了家居的性質和意義。不過,他有時良心不安,覺得是陰謀犯罪,這種感覺不是不常出現在心頭。這種安排也許對牡丹不太公道,可是牡丹是甘心情願的。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吧,他知道,他的整個身心需要牡丹的心靈,牡丹的愛,要聽牡丹的聲音。這是他心靈上所必需而不可少的。偏偏牡丹不顧傳統名分,願和他過雖然非法卻是愛情十分美滿的日子。若想給牡丹找個丈夫嫁走,使自己生活裡失去了她,孟嘉是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他們愛情生活上的白璧微瑕。不過人不必老想那些瑕疵,只要愛慕觀賞那愛情本身無比的晶瑩,閃耀出獨特無比的強烈的火焰,也就好了。人生中,往往一個偶然的原因就會妨礙一個美滿的婚姻,真是一件恨事,倘若牡丹不是堂妹,而是表妹,那倆個就可以成就了夢想不到的情投意合的姻緣了。不過,他們倆的情愛必須嚴守秘密,卻增添了兩人之間如膠似漆的熱情的味道。
在僕人面前,多少要保持幾分體面,並沒有太公開。不管是在書房,或是在飯廳,牡丹玉臂對孟嘉一壓,牡丹的美目流盼一下兒,或玉體有意的接觸一下兒,或看一本書,或看封信時,柔荑般的玉手故意碰一下兒,就會使他熱血沸騰,就猶如火苗兒在風裡突然猛跳了一下子。他極為得意,覺得自己是在從事無上的冒險,進行一件非常的陰謀。
這種情形,素馨眼中看見,心裡明白,覺得自己說什麼話也不對,也不相宜。她曾看見姐姐和金竹相戀的那一段,還有金竹奉父母之命娶妻時牡丹想尋短見的情形。
關於牡丹,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朝三暮四。有一次她跟孟嘉說:“真不得了。不管我把頭梳成什麼樣子,我老是想再改變一下兒。”她總喜歡改變頭髮的樣式,這一點她和白薇一樣。
第十章
到了北京的隨後幾天,孟嘉忙著出去拜客,在家接待客人,又要呈交視察報告。始終沒在家吃午飯、晚飯,官場生活就是那個樣子。他過去從來沒有和人家正式的宴酒徵逐,可是那種宴酒徵逐的應酬似乎就是唯一結交朋友謀求升遷的不二法門。他則以奇才高士之身,始終設法躲避那種官場應酬。但如今離開北京半年之後,宴會應酬和朋友的聚會一時難免了。他總是能回家則回家,常常是在下午三五點鐘。晚上又不得不再出去吃晚飯,要到夜裡十點十一點才能回到家裡。有一兩次在同朋友酒飯之後,到前門外八大胡同去打茶圍。朋友們看得出來他覺得煩躁,急著要早點兒回家去。
他一到家,就發現牡丹正在書房等著他,蜷曲在床上,看書消遣。難得有一天是規規矩矩的坐著。
這時,她不下床,只是說:“過來!”把孟嘉拉到她身邊兒,把嘴唇磨擦孟嘉的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只把閃亮的眸子向孟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