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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還要繡花兒枕頭嗎?”
木蘭說:“立夫,大多數男人就是這樣兒。也許妹妹說的對。”
立夫開始咒罵,但是莫愁勸他說:“人心裡好多隱秘的地方兒你還不知道呢。”
立夫怒衝衝的說:“我真想不到蓀亞會這樣兒……不知好歹!”
姚老先生的目光是明察秋毫,明明洞察一切,卻裝做一無所見。木蘭不在時,他正好觀察蓀亞。雖然這個女婿有其弱點,可是基本上仍不失為一個好丈夫。
一天,他閒溜進那家商店去,現在算是屬於他女婿女兒的了。他偶爾看見蓀亞的桌子上有一個淡粉色的洋信封,那是女學生常用的。他仔細一看,上面的字跡是女人的字,下角印著杭州藝專的牌樓圖案,但是那紅綠的顏色,似乎是用手畫的——特別顯得女人氣。上面沒有寄信人的名字,只是一個“曹”字。字是豐滿柔軟的趙體,但是筆道兒特別細。過了一會兒,他高高興興的離去,蓀亞還沒注意到岳父已經細看了那個信封。
現在杭州藝專的男女學生都到西湖寫生,姚老先生扮做道士模樣,好幾天都到西湖去,希望多知道那個曹小姐的情形,或許會見到她,也不一定。一天早晨,姚老先生漫步走出公園,靠近了學校,他經過三個女學生,拿著畫圖紙和折凳。她們正在戲謔玩笑,他聽見一個女學生叫另一個“密斯曹”。他轉身一望,趕巧三個女生之中兩個也向四周張望,因為姚老先生長鬚雪白,戴道冠,披道袍,形貌奇古。他立刻裝做遊方的出家人,對她們說:“小姐,您行行好吧。”
三個女生笑起來站住。剛才沒有回頭看的那個也回過頭來看這個出家人,她似乎比那兩個年歲大,也還嚴肅,穿著綠色的長旗袍,穿著高跟兒鞋。那幾個女學生站住了,姚老先生走上前去。
他又說:“小姐,您行行好吧。”
那個高身材的女子低聲說:“咱們求他讓咱們給他畫像好不好?”於是走過來說:“你要幹什麼?”
“小姐,您幫助一個窮出家人吧。我從黃山來,一路化緣重修文殊菩薩廟。您施捨點兒吧!”
他遞過去一本化緣簿。
其中一個說:“你知道,我們是學生。”
“沒關係。隨便施令。菩薩保佑。”
一個女生說:“麗華,你頂好施捨點兒吧,菩薩好保佑你婚事如意。”
高身材的說:“我也設法兒多施捨。咱們一共湊三毛錢。請老人家坐一會兒叫咱們畫像。”於是轉過來對他說:“我們能佈施一點兒,只是太少。我們是學繪畫的學生,很想給您畫像,您過來到樹蔭裡坐一會兒。”
姚老先生猶疑了一下兒。
他說:“這不是談生意嗎?我若不坐下叫你們畫,你們就不佈施——是不是?我不願意。我不喜歡畫像。”
那個高身材的女子說:“不要那麼說。來,我佈施。”她掏出兩毛錢遞給這個出家人。她說:“這可以吧?”出家人說:“菩薩保佑小姐。”於是開啟化緣簿說:“小姐,請留下芳名吧。”
“這麼一點兒錢還值得寫名字嗎?”
“是,小姐,一個銅子兒也要留下名字。”
那位小姐說:“你這位出家人太好了。”她把自來水筆掏出來,寫了名字“曹麗華”。姚老先生一看,正和蓀亞桌子上那個信封上的字型一樣,都是趙體。
其中另一位小姐說:“您真是一位高人,您大概可以給她看看流年運氣吧?”
出家人謙恭有禮的說:“在下學識淺薄。”這話越發增加了他的神秘,令人更莫測高深。
曹麗華說:“現在咱們到岸邊樹蔭裡來。我這兒給您畫個像,您給我們說個故事聽。多謝您,老善人。不會耽誤您太久的。”
姚老先生看那位小姐風度很好,臉是普通很正派的臉型,顯得聰明伶俐。
他們走往高大的柳樹下的一條凳子。幾位小姐把她們的小凳子放在地上,拿出寫生簿來。
姚老先生問:“你們要我告訴你們什麼呢?”
一個女生說:“告訴她,她的命運如何?”
“誰的命運?”
“麗華的。是她。”
他又很坦誠的問:“哪方面的命運?”
她們說:“婚姻方面。”
姚老先生問:“是不是她要訂婚了呢?”
麗華看了看別人,好像煩惱的樣子。
另一個女生說:“告訴他。沒關係。他是過路人。”
麗華點了點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