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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嵩沒有回頭,依舊面對著濤濤濁浪,輕聲道:&ldo;高蓋,你告訴我,竇衝與父王合謀殺慕容永之事,究竟是誰的主意?&rdo;高蓋低頭苦笑:&ldo;公子,末將如何得知?&rdo;姚嵩勒了馬頭,轉過頭來,他依舊在笑,卻是陰測測的:&ldo;慕容衝先前疑的很是‐‐你敢說你從中毫無作梗?是不是大哥命你暗助叛軍?!你不說,亦可。你素知我的本事,待我回了姚營,總要查個水落石出,屆時便怪不得我。&rdo;&ldo;公子!世子他‐‐&rdo;高蓋頭皮一麻,欲言又止,姚嵩一點頭道:&ldo;……好,我那大哥同我一般,都是無毒不丈夫!明知我在燕軍中還要行此借刀殺人連環計,好!&rdo;他鬼魅般的嘆笑聲在晨風中傳出老遠。高蓋見他依舊雙眼通紅,神情惻然,帶著點平日不能見的悽豔,心中一動,便忍不住道:&ldo;世子也是擔心如今姚燕決裂,公子久留燕營,會有不測‐‐&rdo;姚嵩隨手一搖:&ldo;姚興要我回去,我便回去就是。你潛伏於燕軍多年,素來無事,今次僥倖,有我做你的替罪羔羊,但還是要提點你一句,如今的慕容衝,並非以往的慕容衝。&rdo;高蓋一怔,尚不能解其意,姚嵩卻已快馬加鞭,獨自一騎徑直往渡口去了。入夜的未央宮中,剛從新平前線撤回的竇衝剛剛奉召入宮,還未及行禮,苻堅便將案上清如水的米粥一把推開,在旁的內侍總管急道:&ldo;陛下,您為與軍民同甘共苦,已改成一日一粥一飯,如今連這點米粥都不吃,這不想要奴才磕頭認罪嘛!&rdo;苻堅一擺手:&ldo;不關你事。&rdo;竇衝眼皮便跟著一跳,但他從軍近三十年,這點臨危不亂的涵養功夫還是有的,跪下請安畢,便順勢道:&ldo;陛下乃大秦根基,還望保重龍體。&rdo;苻堅揮退宮中內侍,慢吞吞地道:&ldo;朕非大秦根基,竇將軍才是。&rdo;一句話炸的竇衝幹忙俯身就拜:&ldo;末將惶恐!&rdo;&ldo;你擊殺慕容永,此功甚大,但朕當初給你的調令並非是讓你把楊定交給我們的五千仇池兵全用在誘敵上!他們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騎!&rdo;苻堅勃然大怒,狠狠踹了竇衝一腳,&ldo;楊定還在阿房臥底!傳揚出去,楊定必反!天下也必再無一人勤王!你怎可如此自毀長城!&rdo;竇衝摔出丈餘,立即爬回來跪下不住叩頭:&ldo;不讓仇池兵當箭靶,慕容永那樣的人怎會被誘進伏擊圈?仇池兵再怎樣也親不過陛下的親衛軍啊!叫末將眼睜睜看著麾下勇士赴死,末將著實做不到!寧可犯欺君之罪被陛下處死!&rdo;&ldo;可楊定還在阿房!&rdo;燭影搖動,苻堅的臉孔亦隨之扭曲。&ldo;楊定至今未有訊息傳出,焉知他是不是已經真心降了慕容衝?仇池楊氏本就與那些鮮卑白虜一樣都是忘恩負義的降臣!末將拼死說句實話,就算仇池軍全軍覆沒逼反了楊定,他也不過光桿將軍一個,於大局無礙!失楊定,換慕容永一條命,陛下以為不值?&rdo;竇衝硬著頭皮說完,面頰上便又捱了重重一刮,苻堅怒斥道:&ldo;畜生!&rdo;竇衝被扇地唇角淌血卻也不擦,反又磕了一頭:&ldo;為大秦,為天王,竇衝寧為小人!&rdo;頭頂上傳來苻堅粗重的呼吸聲,他明白,苻堅是在抉擇,在取捨。良久之後,他聽見了那道依舊包含怒氣的聲音道:&ldo;滾出去!&rdo;竇衝暗中鬆了口氣,立即叩首告退。出了未央宮,便在長階上撞見急送文書的信使,他截住來人去路,問道:&ldo;可是阿房城中傳出來的訊息?&rdo;信使不敢違背三軍主帥的意思,將那封好不容易才傳遞出來的信紙遞上,竇衝展開那被揉地皺巴巴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發出一記冷笑‐‐楊定約定就在今夜起事,請長安出兵支援,幸而這信來的遲了一步,若苻堅早一日看到此信,他還真不敢保證能過這一關。他將信折回去,淡然道:&ldo;送進去罷。&rdo;苻堅盤腿坐在御床之上,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傳進&ldo;楊公爺戰報到!&rdo;宮門開了一角,昏暗中洩進些許月光,苻堅望著送呈案上的汗溼的戰報‐‐那是楊定幾經周折好不容易才傳遞出的訊息,可如今看亦無用了。他捏起那紙文書,放至燭火上炬了,淡淡的焦味卻燻地苻堅緊閉雙眼‐‐仇池兵已全軍覆沒,楊定至此,已不得不叛。楊定這樣的直性子,怎會如竇衝所言拋下所部背叛大秦?他知,可那又如何&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