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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浮生輕輕問道:“老爺子,聽說蔡副省長調去水利部擔任一個閒差事,這算不算打入冷宮?”
老爺子瞥了眼陳浮生,淡淡道:“能調去水利部也算是老蔡的另一種全身而退,我們中國人都喜歡同情弱者,一名官員不管在當地口碑如何不堪,或者行事如何跋扈,一旦組織上將其調任,如果位置並不理想,那不少人鬆口氣的同時都會將憤怒轉移和偏向同情,老蔡就是一個例子。”
陳浮生試探性問道:“聽說蔡副省長一直跟您暗中唱反調?那這次?”
老爺子低下頭喝了口茶,砸吧回味一下,道:“我在江蘇起起伏伏大半輩子,是一心要老死在南京,跟別人自然不一樣。像老蔡這樣的角色,也不是第一個了,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
陳浮生心中一驚,這才猛然記起眼前老人是曾經連魏端公都不放在眼中的大人物。
“你怕什麼,我是你義父,還能吃了你不成,虎毒不食子!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老蔡如果不是要死揪著不放想拿龔紅泉說事,我會不計後果地出手?”錢老爺子半怒半笑道,終於算是洩露了天機。
“老爺子。”陳浮生感慨萬千,說不出話。
“滾下樓去對付李芙蓉,別浪費你乾媽一片苦心。你小子少拿我幾瓶酒幾條煙我就感恩戴德了,哪敢讓你報答,趕緊給我滾,眼不見心不煩。”老爺子笑道,揮揮手。
陳浮生嘿嘿哈哈站起身,可就是不走。
“幹什麼?”老爺子疑惑道。
“給張春鴻老教授的見面禮,我想先研究研究。”陳浮生奸詐笑道。
“不在這棟房子裡,晚上我讓高緣給你送過去。”老爺子哭笑不得,只能喝茶。
陳浮生走出書房,一步一步往樓下走。
“人不一定非要剛正不阿地去抗爭規則,那多半隻能頭破血流,還未必可以達成理想。但也決不能完全被規則馴服,隨波逐流的官員,不管是清官還貪官,都做不久遠。”
“說中國官場,因為只有省部級或者以上的幹部才可以‘有思想’‘出思想’,是在決策,而非地市縣幾級的執行,地市縣即便有新思想,也只是在執行大決策過程中的個人小創新,我之所以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就不肯挪,是因為我想把自己的思想都付諸於行動,將理想全部轉化為現實,做官,沒有點野心也就只能做尸位素餐的庸官,某種程度上那比貪官還要不如!”
“浮生,你要知道中國有7千萬黨員,7千萬!腐敗分子層出不窮,是很痛心,但總歸還是有大批真正有脊樑骨的黨員在支撐著中國,我錢子項打壓過很多人,掀翻過很多人,提拔過更多人,扶植過更多人,但捫心自問,我給人民做出過大貢獻,被十幾二十甚至是上百個政敵咒罵,我不怕,但我怕下臺後被老百姓罵十年一百年。”
……
老爺子說過的話,陳浮生一句句都牢牢記在心中。
老爺子是好官嗎?
陳浮生說了不算,那些灰溜溜下臺或者被調任的政敵說了也不算,老爺子經營幾十年培養出來的親信當然也不算,只有江蘇省說了算。
人生在世,無非三種,立德,立功,立言。
老爺子只是在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地立功而已,為己,也為江蘇。
坐在客廳與黃丹青聊天的李芙蓉無意間抬頭,看到樓梯上走下來的陳浮生那張異常凝重的年輕臉龐,不禁訝異,這個敢第一次聽到“芙蓉”就笑出聲還敢當著她的面喊“芙蓉姐”的男人,也有如此沉重的一面?
第二十三章 戲劇
黃丹青提議讓陳浮生帶李芙蓉去大院走走,陳浮生和李芙蓉心底都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巧妙的提議,李芙蓉什麼樣的大院沒有出入過,江蘇手握權柄者匯聚的省委大院未必比得上她北京大院裡的威嚴肅殺,不過李芙蓉實在抵擋不住伯母那種看兒媳婦的眼神,就當作就坡下驢地跟陳浮生走出小樓。
行走在寂寥沉靜的樹蔭下,與第一次見面不太一樣的陳浮生沒有主動熱絡,李芙蓉就趁機眼神清淡地打量這個能以老百姓身份成為錢家義子的男人,她對他第一印象不佳,跟副巡視員高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一直不齒高緣圓滑到奸詐地步的為人處事,所以當初看著他們兩個湊一堆抽菸,時不時朝她投來異樣的眼神,李芙蓉就斷定這不過又是一個撐死有點家底的無良紈絝。
“芙蓉姐,是不是在琢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沉默許久的陳浮生終於開口,側頭朝李芙蓉又擺出一個與年齡身份不符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