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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臺的路。而我的專場演出,說起來也是她一手策劃,我是個笨蛋,直到最近才發現這個專場沒我什麼事。可以說,肖露露對藝人的憎惡,比許琴還更過分,許琴最多是瞧不起,敬而遠之。而她非但自己瞧不起,還要求我瞧不起。
我違抗老爹,苦心學藝多年,難道僅僅是為了在家裡自彈自唱?想到這,我狠狠合上鋼琴蓋。
不想去公司,不想去培訓中心,也不想去學校,我還能做什麼呢?做回自己,證明自己的存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應該從哪兒開始?總不能偷偷離開去流浪吧?
我開車到許琴的學校門外,靜靜坐了半小時,還是沒有勇氣進去。後來,我看見許琴了,她就從我車邊經過,我居然招呼也不敢打,發動車倉皇逃離。我沒有別的目的,只想找一個認識我的人聊天。認識我的人越來越少了,藝術學院的人,包括江媚眼,還有公司的員工、模特,他們認識的那個人,我以為不是我。我是三線工廠的子弟,是工人階級的後代,是那個瘋狂學藝的高中生。站在鏡子前,我看不到自己,我希望有人能幫助我。省城其他高校,有我不少高中同學,可那些人基本上是書呆子,沒一個跟我談得來。
“哇,山哥,怎麼今天有空?”
玉米子光著上身開門,他從澳洲回來有些日子了,經常給我打電話。我探聽到安妮沒有隨他回國,這才敢來找他。進了門,有點不放心,先看安妮的房間,又裝模做樣把別的房間也看了一遍,我說:“怎麼都是男的?你小子搞同性戀呀?”每個房間都橫七豎八睡有人,客廳是一桌麻將的殘局,木地板上丟滿垃圾,快餐盒把垃圾桶也掩蓋了,整個屋子又髒又臭,像進了豬圈。
“打了兩天麻將,女人早就跑了,不跑也動不了,哈哈!”玉米子一身油膩,像是打了兩天苦工,“我睡安妮的房,她回來你千萬別跟她說。”我有點尷尬,罵道:“他媽的,老子又不是你姐夫,跟她說幹什麼?”這小子笑道:“那倒是,安妮在澳洲比我還亂,你怎麼會看上她?”看來安妮什麼都跟他講了,擔心他面子上過不去是多餘的。我輕鬆地拍乾淨一張沙發,拖到電視前說:“睡夠了吧,叫你的人起床,一塊喝酒去!”
玉米子高興地一個個拉起床,他這些狗肉朋友,我以前都認識。人多喝酒好玩,我求之不得。幾個傢伙驚天動地起床,又嬉鬧了好一陣子,排隊洗澡更衣用了一個多小時,我等到睡著了他們才好。
“要不要叫幾個妞?”出門時,玉米子問。我說:“你那些妞給我擦鞋也不配,叫來敗酒興啊?除非把安妮叫來。”他哈哈大笑:“等我叫她回來,你可不許跑啊?”
與安妮的糗事,我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就像小時候砸壞廠裡的消防栓,淘氣闖禍而已,算不上原則性的錯誤,這也是我在肖露露面前不再心虛的原因。既然玉米子沒當一回事,我不怕拿她開玩笑,將來也不怕與她見面。
我就近在小區旁邊的餐廳要了一間包廂,幾個傢伙像一群餓鬼,先上的四個菜,眨眼工夫吃得底朝天,看見別人食慾好,我也吃了不少。每餐和肖露露一塊細嚼慢飲慣了,我都忘了男人應該怎樣吃喝。我以前的吃相,比這幾個傢伙還粗魯,肖露露用了一年時間糾正,連剔牙這種小事也要求我用一隻手擋住嘴巴,以示斯文。
“山哥,想不想去澳洲?”玉米子吃飽了,一隻手剔牙一隻手捂嘴巴,他是在學我,肖露露害人不淺。我說:“你誠心想當我小舅子呀,我去澳洲幹什麼?”他笑道:“誰跟你說那個,我是說去澳洲留學,我正在辦。”我輕蔑地打量他:“你去留學?學什麼,學泡妞呀?”他又笑:“管他學什麼,你看安妮,簡直是去玩的,也混畢業了。媽的,我早就準備去了,我擔心英文不過關,這次去澳洲玩,發現英文比我差的多的是,到那邊再學不遲,我過幾個月就走。”以為這小子從不為將來打算的呢,我大感意外,有點嫉妒地說:“有個好爹媽比什麼都強,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我可比不上你。”他說:“你也攢點錢,我幫你找路子,一塊去那邊混,玩他媽幾年,哈哈,回來照樣是海歸派,又有身份又有地位,想吃公糧不愁沒人要,想吃私糧可以拿高薪,我靠!”我發現這傢伙比我成熟,我叫他一聲哥才對。
全都吃飽了,幾個人對幹了一杯,開始吆五喝六,猜骰盅喝酒。
“你好,啊,宜佳呀,怎麼,想我了?什麼,你說什麼?李梅昏迷不醒,啊,你、你不要著急,我、我馬上就到。”
喝完第十瓶啤酒,接到宜佳的電話,我立即買單離開。玉米子幾人也跟我跑出來,一同擠上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