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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書只惆悵了一會兒,便破了功。
李氏說得沒有錯,她對顏玦來說,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陳清諫拿著戒尺,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踱著步,臉上黑中透著黑,黑種帶著紅,在關羽同張飛之間時刻切換,唯一不變的,是一身怒氣!
顏玦趴在巨大的桌案上,提著一支毛筆,正在苦哈哈的寫字!
他寫了一會兒,停下了筆,結結巴巴的問道,“嶽嶽岳父大人……這個……這個字不會寫!”
陳清諫伸過去腦袋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你的啟蒙夫子是哪一個?我這就尋他去!看他有什麼臉為人師!傳道授業解惑!”
顏玦見這回罵的不是他,慶幸的鬆了口氣。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聽到陳清諫又咆哮了開來。
“人都說你不學無術!我只當是誇張了說,萬萬沒有想到,人這是給你留了顏面!”
他說著,氣呼呼的跑到書架子前,翻來翻去,可算是翻出了一本舊書來,“這是望書啟蒙用的百家姓,你先學這個!待把字認全了,我再給你引薦一位夫子!”
他說著,將書放到了顏玦面前,提著一口氣,啪的一聲敲響了戒尺,“你既然誇下了海口,要好好讀書,那便要頭懸梁錐刺股!君子一諾重千金!若是吊兒郎當的,那有一沒有二……”
“下回別讓我聽到你提書這個。”
顏玦弱弱的舉起了手,像個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那個……您閨女,我娘子,她叫望書……”
站在門口的陳望書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屋子裡的兩個人看到陳望書,均是臉色一變,顏玦甩了甩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來,激動的握住了陳望書的手,“娘子,是要用飯了嗎?”
他說著眨了眨眼睛。
見陳望書沒有心領神會,又眨了眨眼睛。
陳望書也眨了回去,“哎呀,夫君,你眼睛抽筋了嗎?怎麼一直眨巴!”
她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陳清諫一聽,哼了一聲,將戒尺一扔,雙手背在身後便走了出來。
“你們早上遇到歹人,沒有受傷罷?”
陳望書收斂了神色,搖了搖頭,“阿爹,好著呢。對了如今的臨安府尹同我阿爺有舊,他還說小時候見過我。不過我記不得了。”
陳清諫神色緩和了幾分,有些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那會兒你阿爺是開封府尹,他在你阿爺手底下做判官。人是有本事的,斷案也算公正。”
“只不過他是個機敏的人。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是我們家中常客,便是他家長媳,還是當年你祖母替他保的媒。”
“到了臨安城後,便沒有再多往來了。在京城的時候,你年紀小,不記得了也正常。”
“當年南下的時候,途中偶遇敵軍。數九寒天,張筠年跳河求生,扒著船底泡了一整夜,腿有嚴重的風溼,也不知道在這個位置,還能坐上幾年。”
“今早之事,有張筠年在,會有個合適的結果的。”
陳清諫說著,頓了頓,“不過能夠執掌都城的府尹,都非尋常之人。”
陳望書聽得仔細,陳清諫看上去隨意的幾句。實際上告訴了她許多事,張筠年這個人是有本事,但做人非常的有意思。
當年陳家長房昌盛,他便走得親近,到了臨安,卻是大門都不踏上一步了。如今換了天子換了天,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作為以前的天子心腹,能在當今手下,還能做心腹。
說得好聽些,這個人做人靈活,說得難聽些,那就是個有些喜歡見風使舵之人。
牆頭草多半不堅定,而張筠年可以跳進冰冷的河水裡潛伏一整夜,可見心智之堅。
陳清諫似乎話盡如此,沒好氣的又瞪了顏玦一眼,“家去之後,好好唸書,每回我回京城,都要考校你。你也莫要怪我嚴苛,分明是你自己個衝過來,說要拜我為師,做我的弟子的。”
“若是女婿,只要待我兒好就行;若是弟子,那不讀書不行!”
他說著,將手背在身後,一如既往的腰桿子挺得直直的,朝外行去,只是步履比尋常快了幾分。
陳望書瞧著,輕輕的笑出了聲,陳清諫聞著這雞湯味兒,一定感慨良多吧。
待他一走,顏玦方才鬆了口氣,欲哭無淚的搖了搖陳望書的袖子,“娘子,我以後絕對不在胡亂說話了。我剛來的時候,岳父還好言好語的詢問我遇刺之事。”
“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