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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忘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嗤笑,眉眼彎彎,踏前一步,離王獵戶更近了些,近到後者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梔子花的清香,與一股難以掩蓋的沖天恨意。王獵戶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往後退,卻不料下一秒,沈忘出其不意地探手抓住了他藏在背後的胳膊,猛地一拉,亮於人前! “你若不曾對我起了殺心,這證據怕是還要找上幾日,可現在就不必了。”沈忘順手拿過高個子獵戶手中擎著的火把,向王獵戶的胳膊上照去:“大家且看!這便是證據!” 只見王獵戶的胳膊鮮血淋漓,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還在往外滲著殷紅的血,沈忘掏出收在袖中的斷箭,那斷箭之上還插著一枚梅花鏢,和王獵戶傷口的形狀一模一樣! “你本想在暗處用弓箭射殺我,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位義士用梅花鏢擊落了飛箭,也打中了你。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話說!”沈忘斷喝。 “來人啊!給我拿下!”眾人還如墜夢中之時,還是通判大人眼明心定,厲聲大喝,眾衙役一擁而上,將王獵戶摁倒在地。 柳七看著姿勢扭曲,臉貼著泥濘的地面還在掙扎獰笑的王獵戶,嘴唇翕動,半晌沒說出話來。她終於確信,那個看上去羞赧溫和,殷勤熱絡,喂著一街巷野貓的年輕獵戶,就是這樣一個連殺二人都猶嫌不足的倀鬼。 “你為何如此?” 柳七垂眸看著他,火光映在她的側臉上,如月照寒江。沈忘聞言也迴轉過身,這也是他始終想不透的一點,無論如何他也總結不出王獵戶殺死惠孃的動機。 “為何如此……”王獵戶用力對抗著摁著他腦袋的下壓之力,翻轉著眼球,望著火光中飄飄如仙的二人,輕笑道:“貓嗜碩鼠而已,哪有什麼道理。” “不對,我……我記得他!”突然,巧兒蹲下身,看著王獵戶的臉大喊道。 龍見嘉興 (十四) 巧兒用手指著王獵戶,指尖顫顫悠悠,幾乎要戳到男人的鼻尖:“月前,我陪小姐在山腳下散心,那時的他背上扛著一隻受傷的白狐。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那白狐哀鳴了幾聲,小姐不忍,便花錢買下了白狐,帶回家悉心救治,那白狐現在還在府中養著……” 巧兒的聲音越說越輕,突然她猛地抓住王獵戶的衣襟,瘋狂地揪扯著,厲聲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小姐!她給了你錢,也從未仗勢欺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少女的五官扭曲著,幾乎要碎裂開來,讓人忘之驚心。那王獵戶卻任由她拉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享受。 終於,巧兒折騰累了,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哀哀哭了起來。 “你為何不肯說。”柳七冷冷地看著他,攥緊了拳。 王獵戶一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像是一隻蟄伏在草叢後的狼,他斜眼看著沈忘,笑道:“我要他來問我。” 沈忘蹲下身,扶住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巧兒,居高臨下地看著王獵戶:“我與你做一筆交易可好。” “哦?”王獵戶眼珠一轉,精光四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出你真實的身份嗎?” “沈推官,你的確聰明。如此倒也好,也省得我自己猜度。只要你將答案告訴我,我自會告訴你我的殺人動機。” 沈忘緩緩擺了擺食指,輕聲道:“這筆交易合該我說得算。你的罪過罄竹難書,無論我是否知道你的動機,你也斷無轉圜的可能。可如果我不告訴你,我是如何得知你的過去的,只怕你在秋後問斬前都要日日難以安眠吧?” “帶著疑惑死去,比帶著疑惑活著,要難受得多吧?” 這句話徹底觸怒了王獵戶,他猛地向上撐了一下,那幾個壓著他的衙役幾乎被帶了個趔趄,難以想象,看上去矮小的男人竟有這般力氣。王老三翻著眼睛,直愣愣地瞪視著頭頂的沈忘,因為太過用力,眼眶幾乎被眼白擠滿,顯得鬼氣森森。 “那好,我便告訴你。我殺她,正是因為看不慣她的惺惺作態!人都活不起了,那知府大小姐還在意一隻狐狸?蒼天如爐,她又跟我裝什麼菩薩!“ 王獵戶露出一絲獰笑:“她既是要裝,我便讓她裝個夠,讓她看看阿鼻地獄到底是什麼樣子。“ 話音剛落,柳七疾步上前,探手在他的下巴上用力一掰,只聽骨節脆響,王獵戶竟是下巴脫臼,再也閉合不上嘴了。 “要下地獄的不是她,是你。” 柳七已經忍他很久了,若不是強烈的職業素養和天生的責任感,她不會允許這個瘋子胡言亂語這麼久,眼見他終於說出了真正的動機,柳七便直接上手,讓他再也不能口出狂言。 粘膩的涎水順著無法閉合的嘴流了下來,王獵戶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屈辱的神色,他惡狠狠地瞪著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