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驢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其間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家正在營業中的賭坊,賭坊門口人頭攢動,各處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們都喜笑顏開地扎堆往裡湧,倒成了整條街上人氣最為繁盛之所。 賭坊門口,一名形容瘦削的男子正揣著袖來回踱步,似乎正在等人。他其貌不揚,兩頰深陷,眉眼裡帶著幾分不善的譏誚。他打量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口中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麼。 “誒,阮慶?”男子應聲回頭,卻見是張坦正帶著兩名陌生的男子信步走來。在看清兩個男子的容貌裝扮時,阮慶雜亂的眉毛挑釁地揚了起來。 屍魃之禍 (八) “我還當是誰,這不是咱們張掌櫃的嗎!”阮慶打量著沈忘二人,嘴角一勾,笑道:“喲,這二位是?” 為了方便行事,三人在出門之前就已經定好了規矩。但凡有人問起,便說沈忘是張坦的遠房侄子,和好友一起進京趕考,途經靖江縣借住幾日。 是以,張坦便解釋道:“這是我遠房親戚,是進京赴考的秋員。”張坦適時地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嘿!老張,你這可是攀上高枝兒了!”阮慶眉眼一翻,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哪像我們啊,還讀書呢,能潦草活著就算是福氣咯!” 阮慶的聲音尖細,帶著某種用指甲剮蹭石板的糙粒感,讓人聽著極不舒服。再加上他刻意陰陽怪氣的腔調,程徹當下便皺起了眉頭,剛準備駁回去,腰上卻被沈忘不輕不重地懟了一把,衝口而出的話語就化成委屈的一聲“哼”。 “老張,既然你都傍上狀元爺了,借我點兒銀子週轉週轉唄!” 聽阮慶這般肆無忌憚,張坦也有些著惱:“借你做什麼!?我的錢又不是大海里潮裡來的,借你賭場翻本嗎?要是你再賠個底兒掉,拿什麼還我!” 阮慶一聽“賠”字,趕緊跺著腳連呸三聲,氣道:“不借就不借!莫說這種喪氣話!” 兩人這邊廂正唇槍舌劍,卻見遠遠地又行來兩人。為首一人個子矮小,身形有些佝僂,一看到阮慶便揮手道:“阿慶!” 沈忘默默地打量著逐漸聚攏的三人。如果說阮慶是其貌不揚的話,那和新來的二人相比就幾乎算得上英俊了。 剛剛加入的兩人一老一少,年齡大的約莫五十歲左右,臉上溝壑縱橫,眼歪嘴斜,尤其是一對招風耳,大得出奇。年紀輕的那個也不遑多讓,除了皺紋比前者少了些,整個面容也是鬼斧神工,讓人嘖嘖稱奇。 阮慶不耐煩地看著剛來的二人,其中的老者衝他露出了討好的笑:“阿慶,我錢都準備好了,咱們這就進去吧!” 阮慶斥道:“我在這兒都等了半天了,你若再不來,我一定要跟娘好好說道說道。” 老者嚇得慌忙擺手:“可不敢可不敢,莫要跟你娘知會這事兒……”他臉上的殷勤在轉向身後的年輕人時瞬間變色,惡狠狠地一腳蹬踹在後者的腿彎處,踹得那人一個趔趄,要不是沈忘及時扶了他一把,只怕那人當即就會摔在地上。 “還不是賴他!墨跡得要死!”老者罵道。 年輕人垂頭不語,但眉梢眼角流淌出的怨毒還是被沈忘捕捉到了。 那老者見阮慶面上的顏色緩和了些,這才拱手向三人福了福:“讓各位見笑了。”他皺縮如山核桃的臉上裂開一個巨大的笑容,黃色的兜齒支稜出來,和剛才疾言厲色的樣子判若兩人。 沈忘笑道:“無妨,只是耽誤了三位點石成金。” “囉囉嗦嗦幹什麼,還不走!”阮慶當先邁入賭坊,回身呵斥著。 “是了是了,這就來!”老者扯著年輕人,佝僂著身子,也一掀簾子鑽了進去。 待得三人的聲息消失在賭坊深處,沈忘方才問道:“掌櫃的,這三位博徒與您相熟嗎?是何來歷?” 張掌櫃不好意思地笑道:“好叫沈解元知,這阮慶是錢莊許老爺家的馬伕,脾氣不好,家裡窮得叮噹響,還染上了耍錢的毛病,縣裡人見了他都繞道兒走,生怕被他攔住借錢。” “這後來的兩個,老的那個叫常新望,小的那個叫常友德,是前年北方大疫的時候逃荒來的。平日裡也是遊手好閒,沒有什麼正經營生,最近也不知怎麼的,那常新望倒和阮慶的娘看對了眼,成了阮慶的繼父。” “窮得叮噹響還有錢賭嗎?”一旁的程徹耐不住好奇問道。 “還不是靠他老子娘。”張掌櫃搖頭嘆了口氣:“阮慶的娘想當年也是縣裡的一枝花,沒嫁得良人,生的兒子也不爭氣,後夫又是個憊懶貨,要不是許老爺家仁義,始終留她在府裡,怕是全家都得餓死。” 身後的賭坊人聲鼎沸,一浪高過一浪,熱火朝天的聲勢幾乎把街道的喧嚷都壓了下去。登徒子們爭相加價,一擲千金,彷彿前幾日的慘案只如南柯一夢。沈忘若有所思地朝那牌匾上望了一眼,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