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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所欲,或許如履薄冰, 但只要聖上始終存著今日這份心,無論聖上選擇什麼,微臣都心悅誠服。” 朱翊鈞似是還不信,輕聲反問道:“無論朕選擇什麼?” 沈忘鄭重頷首:“無論聖上選擇什麼。” 文華殿外,萬曆皇帝最信任的大太監馮保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殿內殿外只有一門之隔,雖然萬曆皇帝和沈忘壓低了聲音,可二人的交談卻還是被馮保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萬難料想,朱翊鈞竟然會這般同沈忘講話,朱翊鈞自小性格倔強,喜怒無常,除了首輔張居正,他何曾認真聽過他人的勸誡?更何況,朱翊鈞對沈忘自然流露地親近之意,那是連對張居正都不曾有過的。這沈忘無非是隆慶年間點的探花,人又遠在濟南,何以聖上會如此青睞於他呢? 馮保越想越不對勁,只覺似乎有暗藏的陰謀呼之欲出,趕緊招呼了身旁的小太監,悄聲囑咐道:“趕緊去找首輔大人,這沈探花,著實不簡單啊!” 馮保的忠告在小太監的傳遞下,迅速投送到了首輔張居正的面前,張居正長眉一揚,心中對沈忘的忌憚不禁又多了幾分。 其實,不需要大太監馮保的提醒,他早已將沈忘的來龍去脈瞭解得清清楚楚,無非是個品學兼優的富家子,京中可依仗之人不過是兄長沈念。可是連高拱都被自己鬥敗離京,一個沈念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只是…… 張居正目光冷峻地凝望著文華殿的方向,那裡正在進行著一場連他和馮保都不能近前的密談。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沈御史與戚繼光的外甥女交從甚密,身旁亦有李時珍的高徒,而李時珍背後之人則是遠在應天的德王,而如今,竟是連聖上也……一個小小的巡按御史,何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攪動得整個朝堂都不得安生,他依靠的是什麼,他的欲求又是什麼? 大太監馮保閱人無數,更兼之極會察言觀色,他若是都對這位沈御史起了忌憚之心,那自己更是不得不防了。 這位沈御史……不,這對兒沈家兄弟定有圖謀。張居正的心中暗暗有了定斷。 遠在文華殿的朱翊鈞並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動,引發了馮保與張居正對沈忘的猜忌,在沈忘走後,還在默默地思考著那些言猶在耳的話語,圓潤地手指不斷地揪著圓墩上的交界處,他想得入神,連張居正走進門來都沒有注意。 小太監通報了一遍,張居正也依禮拜見了一遍,卻還見朱翊鈞呆呆地坐在圓墩上,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瞪視著地面,彷彿能從中看出明朝未來百年的大勢一般。 見此情形,張居正只得以拳掩唇,輕咳了一聲。這聲咳嗽倒是比什麼通秉都管用,朱翊鈞自小最怕地便是這位嚴師若有似無的咳嗽聲,他全身輕顫了一下,終於從長久地思考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