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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冷氣。 只見一個瘦小的背影正面朝下, 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趴伏在官皮箱中, 她的手被反綁著, 後腦也繫著布條矇住了眼睛, 肩胛骨高聳的後背上, 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入身體, 只餘刀柄露在外面。 因為那頭標誌性的枯黃的發, 根本不需要翻轉身體, 眾人已經猜到了箱子中裝著的人是誰。“咕咚”一聲,跟在沈忘背後的甘棠晃了晃身子跪倒在地, 竟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柳七疾步上前,在寒花的鼻尖處一探,眸光暗淡下來, 緩緩搖了搖頭。寒花的身子雖然還尚餘幾許溫熱,然而氣息全無, 早已是魂歸天外。 “你滿意了!?”見柳七宣判了寒花的死亡,易微帶著哭腔衝許子偉怒吼道。她當然知道僅從許子偉不允許眾人進入書齋的行為,並不能推定他為真兇,但她心中淤積的憤怒與悲傷,卻彷如一個巨大的湧動的泥潭,若是再不傾瀉而出,只怕會把她自己徹底淹沒。 許子偉盯著寒花的屍體,嘴唇不住地哆嗦著,聯動著整個身體也顫了起來:“我……我不知道她在這裡……我不知道啊……” 沈忘面沉如水,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最終停在程徹和易微的臉上:“清晏,把海家眾人都集中到祠堂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離開。寒江,你備一匹快馬,請海大人速速折返,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海大人帶回來。” 程徹和易微對視了一眼,齊聲道:“遵命!” 沈忘將目光移回到官皮箱中,那小小的如一隻淋了雨的貓兒般瘦弱的屍體上,肅聲道:“本官與柳仵作將要對寒花的屍身進行勘驗,無關人等,請到祠堂稍後。” 許子偉雙唇翕動,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但在觸及到沈忘和柳七冰涼的眼神後,又不得不將湧上來的話語強嚥了回去,轉過身隨著眾人向不遠處的祠堂走去。 屋外,黑雲壓城,大雨將至,吸飽了雨水的陰雲密密匝匝地盤旋在老宅的上空,靜待一場沉默中的爆發。無法言說的窒息感凝滯在每個人的心頭,每個人都抻長了脖子,大口呼吸著越來越稀薄,越來越潮溼的空氣,而那種卡住咽喉的煎熬卻也久久難以消散。 柳七關上了窗戶,將欲雨的潮氣擋在屋外,再回過頭來,只見沈忘正垂頭盯著地面上的銅鎖,那銅鎖在程徹的猛力擊打之下有了輕微的變形,可依舊光亮可鑑,鎖環處透著一點隱隱的綠。他看得那般入神,及至柳七輕輕拍了他一下方才回過神來。 “沈兄,你在想什麼?” 沈忘微微垂下眼簾,面上流露出一種悲傷與疲憊交融的複雜神色。這種表情柳七隻覺似曾相識,當年,當沈忘接過惠娘送給他的蛐蛐罐兒時,也曾經洩露出這樣五味雜陳、滿目悲愴的憂思。 他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道:“只是一種猜想……但我又比誰都希望,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