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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便大聲嚷嚷道:“啥意思,找這幾個歪鼻子斜眼兒的糊弄誰呢!老子說了,要最貴的!最——貴——的!” 他的口音混雜著南北各處的方言, 讓人聽來極是彆扭,也難以分辨他究竟是何方人士。只見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 唬得龜奴連連後退,生怕他一個不樂意酒罈子就扣在自己頭上。王令嘉見那人鬧騰不休,心中煩躁,便倚著欄杆向下張望,正被那大鬍子瞧了個正著。 “誒!誒!這不就有個人模人樣兒的嗎!我要她!”大鬍子醉眼惺忪地眯縫著眼,指著王令嘉叫嚷道。 “官爺,滿兒姑娘今晚定了人了,您看要不……” “格老子的!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子!?”龜奴的領口被猛地一揪,大鬍子口中濃重地酒氣便直眉杵眼地噴了過來:“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官職雖然不高,可就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也得求著老子辦事!” 龜奴心中暗罵自己倒黴,臉上的笑容卻愈發諂媚:“官爺說的是,官爺說的是……” “沈忘,認識嗎!那可是皇上心尖尖兒上的紅人,話本里頭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可那又怎麼樣,不還得求到我跟前兒嗎!” 突然,一雙雪白的柔荑輕輕撫在大漢青筋畢露的手背上,女子嘴唇翕動,吹氣如蘭:“那可真是咱們有眼不識金鑲玉了,這位官爺,那沈忘求您辦什麼事兒啊,妾身就愛聽這朝堂中的故事,您不妨給妾身講一講,好嗎?” 大鬍子一抬眼,剛剛在二樓倚欄相看的佳人已經到了眼前,他極是受用,放開了龜奴反手一把將佳人攬入懷中:“那小白臉兒有啥好講的,老子給你講講老子當年……” 懷中人極柔媚地一扭,腰肢軟綿綿地塌在大鬍子的臂彎中:“可妾身就想聽這個,官爺連這點兒小要求都不能滿足妾身嗎?” “講講講!你讓老子講啥老子就講啥!”大鬍子臉紅脖子粗地應著,大聲道:“其實,倒也沒啥大事兒,就是那小白臉兒問我要了一份花石綱遺石的名錄,咱也不知道哪些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這幫富家子弟恨不得……誒誒!姑娘你哪兒去!” 王令嘉鐵青著臉,蹬蹬幾步向二樓行去,毫不在意那大鬍子一臉委屈地罵罵咧咧。快步走入房間後,她壓低聲音吩咐一旁的婢女:“讓公子速速前來相見,一定要請來!” 那婢女應諾著離開了,半個時辰後,婢女孤身一人行上樓來。 “人呢!”王令嘉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面容之上,罕見地起了惶急之色。 “公子被請去赴宴了……不在家。” “廢物!”王令嘉猛地一拍案几,長身而起,在屋中踱了數圈,似乎下定了決心般雙眉一擰:“留不得了。” 沈忘吹熄了案几上明晃晃的燭火,合衣躺下,微微偏過頭,就能看到窗外斜射而入的絲縷月光。窗臺上,一隻木蛙靜靜立著,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沈忘嘆了口氣,探手捂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肋下。這幾日,悲歡離合,生死磋磨,被他經歷了個遍,自柳七走後,他也不再遵守柳七定下的不許飲酒的戒律,痛飲了幾場,引得舊疾又起,時常疼得他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