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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隨即回首去看那長亭,臉色依然鐵青,咬牙切齒道:“查,徹查……查一查朕的女兒,受了誰的唆使。”
內常侍張千躬身一禮,領命而去。
李世民覺得自己有些頭昏,這些日子,他時常都如此,再加上今日大怒,眩暈感更是厲害,他搖晃幾步,張千想要上前攙扶,李世民突然覺得有幾分悲涼,想當初自己領軍衝殺陷陣,勇冠三軍,現在卻已未老先衰,他固執地開啟了張千的手:“走開!”
…………
過了幾日,張千腳步匆匆的到了小殿,躬身道:“陛下……”
李世民坐在案牘之後,批閱著奏疏,只抬頭看了張千一眼,便又冷淡地垂下頭去:“萬壽石,打撈起來了嘛?”
張千苦笑道:“湖中淤泥甚多,且這湖底深不可測……”
“哎……”李世民長嘆一口氣,他心疼得厲害。
張千看了李世民一眼,隨即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這幾日……遂安公主還跪在……太液池。”
李世民拉著臉:“是誰讓她跪在那裡的?她還是個孩子,這是她母親的過失,教她起來,讓她禁足,教人好好的看管。”
張千陪笑道:“是,是……還有一事……老奴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世民覺得好像做什麼事都不順,怒道:“還有何事?”
“老奴查出來了,遂安公主殿下在見陛下之前,曾去過陳家,和二皮縣男陳正泰,有過密談。”
陳正泰……
李世民心裡咯噔了一下。
接著……他幾乎要跳起來,將手中的御筆啪嗒摔在地上:“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姓陳的沒一個好人,朕哪裡對不住他們,這陳正泰,朕還以為……他和陳家其他人有什麼不同,現在看來……真真是一丘之貉,朕對他稍有器重,他就膽大包天,敢唆使公主做這樣對事,拿下……將人拿下!”
李世民已是勃然大怒:“什麼時候……朕的女兒,和那陳正泰攪和在了一起,她怎麼這麼愚蠢,會上陳正泰的當?”
張千嚇得不敢做聲。
李世民咬牙切齒道:“朕對陳正泰不薄,他膽敢如此,陳家沒好人啊,好人早八輩子就已死絕了。來……來……教他入宮,朕要親自問問他。”
“喏!”
…………
陳正泰這些日子很乖,幾乎沒有出過門。
這讓陳福覺得很奇怪,實在憋不住了:“公子,怎麼這幾日公子都大門不出。”
陳正泰眯著眼,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陳福是個蠢貨,對付蠢貨,只需要顯得高深莫測就可以了:“我覺得這幾日我可能會有血光之災,不宜出門,說不定會被讓打黑槍。”
陳福心裡嘀咕,黑槍?槍不是捅的嘛?咋還有打這一說?
此時,宮裡又來人了。
這宮裡近來老是來人,每一次都讓陳家上下心裡忐忑,他們還是很習慣當初沒人惦記的日子。
來的還是陳正泰的熟人,那位張千張公公。
張公公一臉和氣,心裡卻是幸災樂禍的樣子,身後帶著七八個禁衛,見著了陳正泰,立即道:“請二皮縣男入宮覲見。”
陳正泰糾正他:“是二皮溝縣男。”
張公公饒有趣味地看了陳正泰一眼:“沒關係,反正很快就不是了。”
他話裡有話,陳正泰看這傢伙的樣子心裡有幾分厭惡,這狗東西拉低了宦官群體的道德平均水平啊。
陳正泰倒也灑脫,點點頭:“恩師有請,我歡喜不勝,你等等,我先沐浴更衣。”
張公公搖頭:“不必啦,趕緊,陛下可等的急了,二皮縣男若是不肯趕緊跟著咱走,少不得,咱要讓禁衛請二皮縣男走了。”
瞧瞧你這是人說的話嘛,居然還敢跑來陳家動粗,也不怕我三叔公和我爹賴上你。
陳正泰心裡雖然腹誹,卻顯得很無奈,只好道:“那麼,張常侍先請。”
這一次入宮,卻沒有前往大殿,而是隨著張千進了某處園林,園林深深,禁衛重重,這讓陳正泰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拉到無人的地方被幹掉。
隨即……到了一處大湖湖畔,遠處……是一個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