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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奇怪,深入基層深入實際嘛。你是中央的,不也來了嗎?”另一個姓趙的中紀委幹部說。
“我可和你們不一樣。我們當記者的,成年滿天下跑。
你們紀委幹部如果那裡沒有案子,跑去幹什麼?再說,我們是他們請來的,你們是不是也是慄書記請來的呢?“郭莉問他們說。
“我們不是他們請來的。”四個紀檢幹部同時搖著頭說。
郭莉用鋒利的眼光看著他們道:“這麼說來,是我不該問。我也不要你們講服人的理由了,作為朋友,我不該問,不該讓你們為難,我甘願受罰,我喝!”她說著,端起酒杯來連幹了三杯。
四個紀檢幹部覺得對不起朋友,其中三十多歲姓趙的說:“我們不要你受罰,我們喝。”他們四個人也連幹了三杯。
“好,這說明你們實際上已經承認說了假話對不對?”郭莉記者抓住了他們的把柄。
四個紀檢幹部哈哈一笑而已。
郭莉卻不肯放過他們,她說:“我感謝你們總歸還是夠朋友。但我實在弄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把紀檢工作搞得那麼神秘呢?實際上,我最支援你們紀檢工作,最反對那些破壞黨風黨紀的人。就有一樣我不支援,我最反對,那就是匿名捏造事實,告黑狀,打擊有能力有水平,幹事業的人,如果你們能夠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那就萬歲了。”
尉傑教授這時候深有感觸地說:“我最恨那些匿名告黑狀的人。我有個同事非常有才華,非常有潛力。人家正專心地研究學問,幹得好好的,不知哪個嫉賢妒能。存著壞心的人,朝上寫黑信,說人家跟某某女人亂搞,編得有鼻子有眼,組織上還當回事地查問,弄得我那同事待不下去,只好申請出國。組織上還不想讓人家走,有意在表格上寫明他有男女作風問題。其不知外國根本就沒有男女作風問題這一說,很快就批准他入國了。多麼好的一個人才,就這樣讓他們給逼走了。我想說,你們紀檢部門,以後不要插手匿名信好不好?”
省紀委姓張的幹部說:“不插手匿名信怎麼能行呢?查清了沒有事,不也是保護幹部嗎?”
尉傑教授說:“查清了沒有事,應當把寫匿名信的查出來法辦才對呢。”
慄寶山伯繼續這樣往下說破壞了親密友好的氣氛,端起酒杯來說:“來來來,乾杯酒再說。”
於是,都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中央電視臺記者夏飛早就有個猜想,這時候得空問道:
“我想你們一定是收到了太城縣的匿名告狀信對不對?”
經濟日報記者王雷聽夏飛如此一說,他的那個猜想也憋不住了,他在郭莉的耳根底下說:“說不定是告銀俊雅的。”
郭莉經三番這麼一提,立刻恍然大悟:“對對對,紀檢同志,你們是不是收到了告銀俊雅的匿名信?”
四個紀檢幹部相視笑一笑,又搖搖頭。
記者們的猜測大體是對的。作為中紀委和省紀委的這四位幹部,確實不是隨意地下來走一走,搞搞調查研究。他們確實是因一封匿名告狀信而來的。但那匿名倩不只是告銀俊雅,更重要的是告縣委書記慄寶山。那信不是寄去的。那信究竟怎麼到的中紀委、省紀委機關、怎麼到的領導手裡,他們全然不知。他們見到那信時,領導已在信上作了批示,信裡說得神乎其神,他們是按照領導的旨意,火速趕到太城的。這時候,四個人儘管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儘管已經跟尉教授和記者們很熟了,沒有什麼戒備了,但畢竟還沒有喝醉,頭腦還清醒,又有慄寶山和陳賓海在跟前,怎麼能把這些說出來呢?他們只能又笑又搖頭,又承認又否認。
郭莉雖然看出他們是預設了,但覺得不解渴,因為這使她很震驚,她想問個明白。她發急地問道:“你們不要笑,你們說話,到底是不是,是怎樣的情況?”
中紀委姓趙的放下筷子,抹一把油汪汪的嘴,笑道:
“請原諒,我們無可奉告。”
“什麼?你們拿出外交辭令了。你們要這樣對待我,我就喝醉了給你們看。”郭莉已經喝到七八成了,一方面是心急心切,一方面是酒力的作用,她說完,抓起酒瓶來就往下灌。
中紀委姓趙的奪過酒瓶說:“與其你喝醉,不如我先喝醉,我來喝。”
中央電視臺的記者夏飛,在姓趙的喝下去幾口之後,奪下了他手裡的瓶子。這時,姓趙的扒在郭莉的耳朵上說了句什麼。郭莉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只聽到慄書記三個字,以為是說慄書記知道,便轉過臉去問粟寶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