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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清玄太黃,面色皆是複雜嚴峻之極。到來之後,看了慈悲道君與那黑點一眼,就默默的立於一旁。
也就在頃刻之後,朱熹亦緊隨而至。孤身一人,立於另一側。
宗守微覺詫異,知曉這位朱子,必然是以某種方法,壓制住了傷勢。
不過修為卻已跌落了下去,以前是修為僅在秀觀慈悲之下。此時卻最多與太黃相當,稍勝一籌。
雲界諸多的至境聖尊,此時差不多都聚集在此間。宗守甚至能在一個世界之外,感覺到那幾尊神尊的神力痕跡。
對峙了片刻,那黑點終於有了動作。一個人影從內化生出來,不能說是‘人’,卻也同樣有手有足。只是面貌模糊。不對,該說是沒有面貌才對,肌膚也是黑色的。不似夜魔的那種黑膚,而是什麼都有,彷彿是黑色的泥漿。
散發著惡臭腹部的味道,又帶著幾分混沌氣息。
慈悲見狀楞了楞,而後一聲唏噓:“原來閣下非是這一域內之人,而是他域修士。怪不得,羲子會說你唯一忌憚之物,乃是秦皇所築十二鎮國銅人。卻不知閣下,是來自上一個毀滅界域。還是從他域橫渡而來?”
宗守亦是心驚,無論是他域修士橫渡界障,還是來自於上一個已經毀滅的界域,都必須有真境之上的修為。
好在此人,明顯不被這片天地認可。大道不容,無論在之前的界域中實力再強,此時也僅僅只是半步真境的層次。
他也依稀察覺,那十二鎮國銅人的錯亂神決,對於這一位的影響,尤其顯著,遠勝過他人。
其道基本就是不容於此世的大道法則。只能依靠其浩瀚無垠的修為勉強維持。此時被錯亂神訣擾亂,於是愈發的不堪。甚至連自己的形體,都無法聚成。
可即便是如此,此人依然能把境界,維持在半步真境的邊緣。
“你那力量永恆之法,此時終究是外物加持而來。增玄持法翼雖,終究不能強固你之根本,真欲與我在此決生死?說不定從此之後,世間再無蒼生道?”
那黑色‘人’影終於開口,彷彿一對破鑼摩擦,聲音難聽無比。
秀觀則渾不在意。從容反問:“那麼你呢?此時又能好到哪去?羲子師兄隕落,荀子身亡這兩戰。傷上加傷,閣下就能分毫無損?這八千年來。又為何毫無動作?任由我這師侄崛起,橫空出世?”
言中所指,自然是宗守,
宗守則是驚異不定,這個人當真還身有傷勢?竟然八千年時間未愈?
傷上加傷?是了。以荀子的實力,本當只能使這一位輕傷才對。然而想要做到無聲無息,不驚動他人,使其餘至境聖尊援手。哪怕是一位半步真境,也需付出些代價不可,
重要的是天地意志的反噬。八千年前的雲界崩潰,無數陸地碎裂,沉入雲海。都皆因羲子身亡那一戰,
此人雖隱在幕後,並未直接出手,然而既然是沾了因果,就不免要被這天地記恨。
而云界的天地意志。也可看成這一界域意志的分身,而且是最強的那一個。
宗守也驟然明白了。為何此人明明有著半步真境的實力,卻偏偏不敢現身,與羲子正面爭奪。
“為那件開天神器,我已在雲界等候了整整三十七萬載時間。從這一界,還是星膜元胎開始,看著諸族繁衍,猿族興起。看著龍鳳二族入主天地,又看著當年的猿族之後,再次稱尊於雲界。”
那黑影淡淡的說著:“當年不忍,暗助了你們人族一臂之力。倒是不料最後,你們這一族,反成了我命中之劫。”
秀觀哂笑,微微搖頭:“閣下居心不良!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因忌憚那四方龍宮,萬劫凰廷,還是兩說。”
黑影聞言不再爭辨,只用那雙如泥漿砌成的‘眼’,望向了清玄太黃與朱子:“那麼你三人今日怎麼說?是袖手旁觀,坐看我亡?還是合力助我,使雲界平衡。”
那朱子冷然一笑,卻是不假思索的開口道:“那荀子既是殞落於你手,又是八千年前雲界大劫的主謀之人。那麼閣下就是我儒門死敵!與宗守大乾的恩怨,我日後自當與他清算,不勞閣下操心。”
不止是秀觀,此時就連宗守毫不覺意外。朱子的根基,是建立在其自身所信奉的義理之上。
皇京城之戰,朱子本就已受重創。之後雖改易根基,然而核心依然是一個‘理’字神訣。
而此時大義當前,朱子根本就別無選擇。否則儒門理教,在雲界將會失去最後一點氣運,再不受天地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