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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永興出現在瓦林的面前時,瓦林的臉色非常不好。他看了一眼張永興,示意他坐下,“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談。”

張永興坐了下來,神色緊張地看著瓦林。

瓦林緩緩說道:“剛剛接到的訊息,三道溝交通點出事了,我們派去的聯絡員沒有回來。”

“有人被捕嗎?”張永興急切地問。

“目前還不太清楚,”伊利亞欽科說:“現在我們最關心的是東線情報點是否也遭到破壞。”

張永興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那麼,請批准我立即動身,回到齊齊哈爾察看情況。”

瓦林望著張永興,用低緩的語調說:“波波夫,你想過沒有,這次回去將會有很大危險,甚至被捕、被殺。”

“這些我早就想過了。”張永興正色說道:“可是我是情報站負責人,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我的同志們不管。”

瓦林和伊利亞欽科似乎都被感動了,兩人都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瓦林開口說道:“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國同志的堅強意志和高尚品格。我同意你回到滿洲,希望你要多加小心。”

“波波夫,”伊利亞欽科也關切地說,“這次回去不要走原來的路線,從赤塔經滿洲里進入齊齊哈爾,這條線相對安全一些。”

“謝謝領導們對我的關心。”張永興莊嚴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蘇軍軍禮。

第二天,張永興換成便裝,手拎一個小皮箱,登上了開往赤塔的列車。

11月4日,張永興秘密潛回了齊齊哈爾。早6時,他拎著皮箱慢慢向自己的住處仁惠衚衕走去。由於他警惕性很高,很快就在自己的住宅周圍發現了幾名便衣特務。他不動聲色地悄悄走開,故意拐了幾個彎,來到了中央路地下工作隱蔽點。

躺在床上,張永興苦苦思索。看樣子,三道溝的事牽連了齊齊哈爾情報點。他清楚地知道,此時家中還有數百份未及時送出的機密軍事情報。如果這些情報落入敵人手中,勢必暴露組織的真實身份。不行,無論如何要轉移這些情報。

以後幾天,他幾次來到仁惠衚衕,想潛入自己的住宅,無奈特務看守太緊,無法入內。

16日,張永興來到齊齊哈爾鐵路局悄悄打聽譚繼恕和魏世芳的情況,不料,聽說二人已被憲兵隊逮捕。這時,張永興猛然意識到,情報組出事了。不用說,其他人也不能倖免於難。

回到中央路秘密隱蔽點,張永興銷燬了所有檔案、材料。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潛入家中,將所有的情報銷燬。

17日晚,張永興利用特務交接班的空隙,翻牆進入院中,溜進了屋內。他不敢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電臺密碼本,點燃火柴將其燒掉。這時,他不慎將鹹菜罈子絆倒,“咣”的一聲,驚動了院外的特務。立刻,七八名特務破門而入。張永興見情況危急,只好跳窗從後院逃走。

一口氣跑了七八條街,張永興才定下神來。此刻他掛念著弟弟張慶國。他離開齊市這段時間,張慶國一直在富拉爾基、昂昂溪一帶活動,如果這時候回來必定被捕無疑。於是,張永興回到中央路秘密地點,向富拉爾基、昂昂溪的交通點發了兩封告急信。

然而,不幸的是,就在當天深夜,風塵僕僕的張慶國趕回齊齊哈爾。一進仁惠衚衕的家門便被特務逮捕,當場在他的身上搜出軍事情報一份。

由於張永興多次往返於中央路與仁惠衚衕之間,終於被路上的巡警盯上。

18日晨,幾名巡警闖進了張永興在中央路的住處。張永興見是巡警,並沒在意。

一名滿臉橫肉的警尉問道:“你是幹什麼的?住在這裡嗎?”

張永興掏出證件,平靜地說:“我是做小買賣的,是住在這裡。”

警尉看了看證件,忽然問:“那你總往仁惠衚衕跑什麼?快說!”

這時,張永興才意識到這夥巡警來者不善。

“我看一位朋友。”張永興應付著說道。

“看朋友?”警尉惡狠狠地說,“仁惠衚衕都快成了間諜窩,你去那兒看朋友,肯定有問題。”他回頭對手下警察說,“帶他去憲兵隊!”

張永興被帶到憲兵隊後,土屋雄芳根據照片認出了張永興。他如獲至寶,立即將張永興收押,連夜帶人搜查了張永興在仁惠衚衕的住宅。在搜查倉庫時,土屋雄芳終於發現了情報組織的無線電收發報機、照相機、化裝用具等,還有3500元工作經費;另外還查出從日軍內部蒐集的軍事機密檔案幾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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