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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歌》最快更新 [aishu55.cc]
焦望雨從來不會跟人假客氣,他享受別人的善意和幫助,同樣也會如此回報給對方。
他並不覺得讓人幫忙是一件多麼羞恥的事情,人類本身就是群居動物,那麼人與人之間就不該是相互孤立的,他樂於以任何形式與人產生關聯。
焦望雨把飯卡交給濮頌秋之後,自己一瘸一拐地皺著眉往宿舍樓走。
濮頌秋站在食堂門口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腳快步走進了食堂。
濮頌秋買了兩份雞蛋炒麵,或者準確來說應該叫火腿雞蛋炒麵,他特意分辨了一下,要把火腿比較多的那份給焦望雨。
他拎著兩份面往外走的時候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是簡紹,簡紹旁邊的一桌坐著程爾跟一個陌生的女生。
簡紹說:“濮哥,望雨呢?”
望雨。
濮頌秋微微皺了皺眉。
他走過去,低聲說:“我們倆打包回去吃,他腳疼。”
“啊?”簡紹說,“我還給你們佔座呢,所以現在就丟下我吃狗糧啊?”
濮頌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程爾,大概明白了,這女生應該就是程爾昨天見面的那個高中同桌。
“他等我呢,走了。”濮頌秋自始至終沒什麼表情,丟下這麼一句就離開了。
往外走的時候,濮頌秋一直在腦子裡回放簡紹的那句“望雨”,他不喜歡別人這麼親暱地叫焦望雨的名字,有一種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搶了的感覺。
他厭惡自己的這種心理,因為他很清楚焦望雨根本不屬於他,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無法抑制內心那種佔有慾瘋狂地生長。
原本以為上了大學不再聯絡不再見面就能漸漸把這個人和這種感覺給忘掉,卻沒想到,這世界最難捉摸的就是命運,他怎麼都料不到想躲開一個人會這麼難。
想躲開一個人很難,想不喜歡一個人也很難。
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焦望雨之後,非常努力地想要擺脫,卻越是掙扎就越是被勒得喘不過氣。
明明原本不是這樣的。
濮頌秋想不通。
他提著打包的兩份面往回走,沿著剛剛焦望雨一個人走回去的那條路。
焦望雨。
望雨。
濮頌秋在聽到簡紹這麼叫他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應該用什麼稱呼來跟對方抗衡才能顯得自己才是跟焦望雨走得更近的那個,於是只好用一個“他”來替代。
“他”就“他”吧,這麼簡單的一個字對於濮頌秋來說也可以意味著很多。
意味著當初那個讓他怦然心動的時刻,還有那些自我掙扎的歲月。
回到宿舍,濮頌秋沒急著進去,他在進門前駐足,深呼吸了一下,好像每次要面對焦望雨的時候他都要先調整心情做好準備,否則就會亂了陣腳。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焦望雨正在泡腳,眉頭緊鎖,一臉的苦相。
“謝了。”焦望雨伸手接過打包的面,嘀咕了一句,“我可太慘了。”
濮頌秋看了一眼他泡在水盆裡的腳,也有些意外。
這才一天,焦望雨的兩隻腳都磨起了水泡。
濮頌秋說:“水泡要挑破。”
“不行不行,想想都疼,”焦望雨愁眉苦臉地拿起筷子準備一邊泡腳一邊吃飯,泡舒服了等會兒還得去上軍事理論課,“還是給我留條活路吧。”
濮頌秋放下自己的面之後猶豫了一下,本來不想管他,但又很清楚的知道他這樣不行。
“你這樣等會兒走不了路。”濮頌秋說,“我出去一趟。”
焦望雨看了他一眼,沒來得及問他要去哪兒這人已經走了。
濮頌秋出了宿舍門就一路狂奔,直接朝著藥店跑去,原本從宿舍走過去少說也要五六分鐘,他憋著股勁兒,跑了個來回又加上買東西的時間一共都沒用上五分鐘。
他回來的時候,在門口平穩了一下氣息,再進屋的時候依舊只有焦望雨在。
“你幹嘛去了啊?”焦望雨吃著面回頭問他。
“買碘酒跟酒精。”濮頌秋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針,開始消毒,然後走到了焦望雨身邊蹲下。
焦望雨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收腳,結果盆裡的水弄到了濮頌秋身上。
“……唉,對不起。”
焦望雨有些尷尬,拿了紙巾給他。
“沒事。”濮頌秋說,“你別亂動